“王妃,您当真无事吗?”同喜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她听得秦沅霜喘声很是分明,自然有些放心不下了。
秦沅霜摆了摆手,当前有比这情况更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准备好求雨仪式前的一应物什都需准备好。
这关系到风云斓的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与名声。
朝中盯着他的人太多,倘若失败,只怕会有不少人抓着这一点疯狂攻击风云斓。
而秦沅霜决不允许这一幕的出现,故而在准备求雨仪式上,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有些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放心吧,我稍微休息一会儿缓过来就好。”
见她态度坚持,同喜也只能带着暗卫将香炉等一应的物件都给搬走,秦沅霜独自留在院中。
一手撑在桌案上,微微有些颤抖,待同喜走远了,这才终于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为了这一次的求雨仪式,秦沅霜付出的远比同喜,风云斓看到的要更多。
只这些她都不曾言说,她只想用以弥补前世对风云斓的亏欠,既然是亏欠,自也不用他知晓并偿还一二了。
时间过得极快,求雨仪式准备的东西甚多,大多虽都是裴寂等人去置办,可风云斓也需做不少的准备。
故而当知晓秦沅霜因有旁的事情委婉暗示,这两日便不留风云斓在院中住了。
虽觉有些奇怪,可风云斓确乎有不少事情亟待处理,求雨一事并不算小事,太多的细节和准备上都需县令的配合。
一众仪式所需的东西都并未备齐,这些东西都等着一一置办妥当。
裴寂等人都连夜奔波去了周遭的城镇,采买来了足够的工具和所需的道具,忙忙碌碌一番下来。
便已然是求雨仪式当天了。
“王妃怎还未到?”不过辰时,风云斓便起身,在裴寂等人的伺候下,洗漱更衣,换上了一身肃穆的官袍。
等了好一阵,眼见时辰将近了,风云斓这才有些担忧的出口询问了一句。
裴寂立马接话,“适才同喜姑娘派人传过话了,王妃已经在准备了,还需稍候一会儿。”
按照规矩,当是妻子等候丈夫才是,秦沅霜也不需要伺候风云斓已然算是轻松了不少了,这一遭竟是还要摄政王等她了。
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裴寂心中如是想到,可摄政王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到他回禀的话,只微微点头,示意他知晓了。
便捧着一本书,也不知是打发时间还是真的看进去了。
可真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裴寂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面上也收敛了表情,王爷既然都不在乎。
身为下属,他们也当知晓分寸才是。
好在,在时辰即将到的时候,身着华贵服饰的秦沅霜这才终于姗姗来迟,本就有些虚弱的她,头顶着将近十斤的首饰。
只觉脖子下一秒就快要折断了。
“王爷,恕妾身来迟了。”她也并非是想拖延时间,实在是她今日晨起,脸色实在太差,同喜用了好几层脂粉,这才将她脸上的虚弱之色给压了下去。
风云斓有些疑惑的看了秦沅霜好几眼,他似察觉到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可求雨的时辰已近了。
蒿城和周围城镇的百姓知求雨仪式后,纷纷围聚了过来,他们耽搁不得。
风云斓只得将疑惑先吞进了肚子里,牵着秦沅霜的手向外而行。
法坛周遭已经围聚了上千的百姓了,他们因旱灾,家中一年的收成打了水漂,已经饿了数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将死的灰败,却有因有些一丝的希望,眼睛中迸射出了求生的意志和希冀。
风云斓与秦沅霜便是背负着众多百姓的希冀一步一步的踏进了法坛。
却在踏入法坛的一瞬间,风云斓就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在周遭环顾了一圈,确定这些符纸都是出自秦沅霜的手笔。
她一人准备了这么多的符纸,想来定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了。
而画符的颜料却有些奇怪,纵览世间不少珍稀古玩的风云斓,也辨不出,秦沅霜到底用的是什么墨。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便极快舒展开来,心头有太多的疑惑了,只现在并非是开口说这些话的好时候。
甚至于他脸上都不能透露出太多的情绪,只因如此多的百姓都满怀希冀得看向他们,他们现在并非是风云斓和秦沅霜了。
他们这时候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可以庇护百姓的,可以给百姓带来希望的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而一直强压着自己不喘粗气的秦沅霜,压根没注意到风云斓好几次担忧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
她强撑着陪风云斓完成了这一次的求雨仪式,待一切仪式都结束之后,天空仍是一片湛蓝,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半空中。
穿着繁重服饰,顶着一头沉甸甸的头面首饰的秦沅霜也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她的身形微不可见的晃了晃。
风云斓却在这时,及时伸手,看似是握住了她的手,实则给了秦沅霜足够的支撑。
“王妃到底是怎么了?”风云斓压低了声音。
秦沅霜勉强挤了一个笑出来,“无妨,只是首饰太沉,太阳毒辣,有些受不住了。”一切都尚未结束,她便是再难受也得撑到最后。
后背的汗已经密密麻麻的逐渐渗透了里衣,秦沅霜的身子已经极度不适了,蒿城此行,她消耗的实在太多了,未得到好好休息,便又得参加这累人繁琐的求雨仪式。
她能撑到此时,便已经是很厉害了。
“王爷,大雨将至。”她亲启朱唇,话音刚落,便出现了大片的黑云,宛如压境一般,不过片刻之间。
毒辣的太阳便已被乌云遮住了身形,雷电大作,蒿城百姓渴求了多日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轰隆隆——”每一声的雷声大作,宛如报喜的奏曲,老百姓们或是激动的跪地,或是仍有些不敢置信,傻愣愣的盯着天空上方,等着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