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在世人眼中，都是一群低贱的人。
哪怕是普通的百姓，看做他们，也把他们当盗匪，当做是强盗，从没人把他们当做是正常人。
大雨倾盆，不少人蜷缩在树林当中，望着尽在咫尺的高大城墙，不少人露出绝望的神色。
“大人，求求您行行好，就让我们过去避避雨。”
“小民发誓，我们只求个避雨的地方，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五里路，小民就是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求求大人行行好，让小民过去寻个破庙也行。”
“滚！哪来的滚哪去，一群贱民，谁让你们过来的！”
流民们大多缩在树林当中，已经到了秋日，这一场雨一场寒，不少人衣不蔽体，此时已经冻得瑟瑟发动。
眼前就是康宁县的县衙，他们汇聚在这里不是一日时间，得到朝廷的命令，这些流民过不过，只能徘徊在这里。
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流民，基本上无力反抗，刚才说话的那人趾高气扬的抬起脚，一脚把贴上来的流民踹翻。
“狗东西，想要过去，那也简单。”
“看到他们了吗？一人五两银子，今夜你们就能找个安稳的地方避雨。要不然，你们就冻死在这里吧！”
“马捕头，还不动手！把这些贱皮子都赶走，谁再敢聚集在这里，就给本官打断双腿。”
“都是一群贱皮子，死活那有什么关系，死了更好，还能少点粮食。”
说话的身穿一身官袍，看样子官衔也不低，却对这些流民动辄就是打骂，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底。
他身边的马捕头，手持一根杀威棒，一听到县太爷这话，当即狞笑着走到那流民身前。
“老东西，你皮痒了不成！本捕头就看看，你的皮到底又多厚！”
说罢，他举起棍子当头就砸了过去。
这流民年老体衰，再加上长时间没吃饱，根本躲不过去，只能无奈闭上眼。
嘭。
“爷爷，你放了我爷爷。”
一名孩童从人群中冲出来，抱着老人的身体，不断的哭嚎。
这哭声不但没有激起马捕头的善心，反而让他脸上的狰狞更多了几分。
“打死了个老畜生，又来了个小畜生。”
“刚好本捕头今天心情好，就送你们这一老一小去见阎王。”
说着，他提起棍子，就要对着这孩童砸过去。
“住手！”
包涵怒意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愤怒，直冲马捕头而来。
“薛平何在，拿下他！”
“谁？谁在哪里叫嚣？有本事给本捕头出来，本捕头……”
马捕头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雨幕被一把利剑刺穿。
银光闪烁，火光将四周照亮。
“陛……陛下……”
马捕头看到车架，心脏一阵窒息。
康宁县距离京城不远，他们好歹也是京城人士，早就仰慕过秦方的容貌。
此刻见到秦方第一瞬间，马捕头当即慌了神。
见他如此慌张，还没反应过来的县令田禄面色一横，满脸横肉出现在府衙门口。
“谁？马斯，你瞎了眼不成，本官在这里，谁人敢放肆？”
“好大的狗胆！”
秦方冷哼一声，声音透过雨幕，直冲到田禄的耳中。
田禄听闻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狐疑的神色看向声音来源方向。等他看清楚了来人，脸色瞬间煞白。
“陛下，您怎么来了？”
秦方心中怒气高涨，眼下这些流民四处漂泊，他此前就命令各地县衙府衙要好生照顾，决不可让流民继续流窜。
结果倒好，京城脚下，他眼皮子底下，这帮狗东西居然阳奉阴违到这地步。
今天要不是他亲自前来，只怕还看不到这些！
“朕不能来？”
秦方高坐在龙椅上，手掌死死捏住龙椅扶手。
“你好得很！朕的脚下，你就如此给朕办事的！”
“来人，将这些衙役全部拿下！还有这个狗东西，给朕押过来！”
“陈尧，司马懿听令，你二人即刻带领百官，给这狗东西看看，朕当初的命令是何！”
“臣领命！”
陈尧牙花子嘬的生疼，这可是当众打他的脸。
他是百官之首，名副其实的百官之首，比司马懿那权力还大。现在这些官员阳奉阴违到这地步，这是生生在他脸上抽荆棘。
他一脸青色的直接下令，指挥起六部官员开始动工。
此刻，不论是一品大员，凡是陈尧叫到名的，都急忙躬身跑去行事。一个个都不敢有丝毫携带，就连房乔等人，都面上做出积极的样子。
田禄被押到秦方面前，他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
“狗东西，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这些流民也是我大秦的百姓，朕让你们好生安置，你给朕这样对待？”
“说，朝廷下放的救济粮饷呢？”
让秦方更加怒不可遏的是这些流民形如枯槁，个个都如同僵尸一样，双目无神，四肢干枯的只剩下骨头。
大雨之中，他冲出车架，拧起田禄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那赤红色的双目，让田禄浑身一颤。
田禄颤颤巍巍的挤出个笑脸，小心赔笑着解释。
“陛下，不是臣不按照您的旨意，只是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方重重丢到地上。
“朕不想听你解释，三十息内，告诉朕朝廷下放的救济粮饷去路，朕留你一个全尸。”
“这……这……臣……”
田禄吱吱呜呜半天，突然他眼珠子凸 起，额头青筋暴露，浑身不断的抽搐。
见这模样，秦方心中一惊，抬脚将他踢飞五米远。
“陛下，死了！”
该死！
秦方怒火中烧，这狗东西致死都不说粮食的去路，只怕早已被人暗中转移。
越想背后的蹊跷，他内心越不安。
“叶离，你立刻率领人马，沿途追查朝廷赈灾粮饷去路！”
“这群狗东西怕是勾结世家，早已将粮饷吞没一空！”
怪不得这些世家粮食用之不竭，这原来都是他用脸换来的救命稻草，结果全成了世家口袋中的银子。
叶离也想到了这可能性，当即不由分说的冲出雨幕，带着一批人直冲燕州方向而去。
黑夜之中，秦方看着不远处的流民，目光闪烁不已。
“世家，朕与你们誓不两立！”
“陛下，不好了！国库内粮食只剩下一成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