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丁遇白状若无事地开口,“或许,真正的丁总没有未婚妻吧。”
“怎么可能?”沈柒阮道,“这么重要的事,难道是蔡思柔胡编乱造的啊。”
界内大部分人都知道,蔡思柔是丁遇白的未婚妻,丁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要真是假的,丁总肯定已经澄清了。
不过想想也奇怪,蔡思柔为什么非得雇个假冒的呢?
丁遇白本想再为自己争辩一番,然而沈柒阮已经不去想这件事,挥挥手道;“先调查药剂的事情吧,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跟我过来吧。”丁遇白解释道,“我联系到了一个前不久从研究室辞职的人,先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
“好。”
两人一同前往江阳巷,这儿是江南著名的“养老巷”,很多退休老人都在这儿住着。但那位辞职的孙先生年仅四十,不知道为什么,离开研究所后就搬到了这里。
丁遇白按照地址门牌号,找到那位孙先生的住处,敲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孙先生,我是蔡氏集团吩咐来看你的。”丁遇白道。
孙先生沉默许久,才缓缓开门,露出一张面黄肌瘦、布满皱纹的脸。这幅摸样,看上去像七十岁老人,丁遇白见状,不由微微皱了眉头。
“前不久,不是刚有人来过吗?”孙先生嘀咕着。
两人跟着他进去,丁遇白闻言随意回应道:“我们的主要任务,其实是想记录你在研究室的经过,写成群人传。”
从研究室出来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丁遇白这一行为,就是想让他先放松警惕。
沈柒阮配合地拿出合同,只翻到蔡思柔签字的那一页,从孙先生眼前虚晃了一下,开口道:“您看,这是蔡小姐给的任务,她说您那时经历过什么,就尽管说出来。”
谁知一听到蔡思柔这个名字,孙先生脸色变了变,嘴唇张张,没有说话。
两人敏感察觉,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眸中看到了疑惑。
看来,蔡思柔并没有她表面那么光明磊落。
几人就座,沈柒阮将礼物放在桌上,目光瞥见旁边散落的药剂,若无其事地问着,“孙先生,没想到您出了实验室,还没停止做实验啊。”
“嗯,是啊。”孙先生应了一声,眼神闪烁,起身将药剂收起来。
丁遇白始终看着他,见状更是疑惑,随口问着,“这是在做什么实验。”
说罢,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孙先生,企图抓住他丝毫的不对劲。
“没什么。”孙先生干笑两声,“就是闲不住,随便摆弄摆弄,对了,你们要问些什么吗?”
沈柒阮点点头,客气地问道:“听说您从蔡华成立就加入了,算是老员工了,怎么会辞职呢?”
“不想干了,就辞了。”
他在说谎,沈柒阮心中想着。
若真的不想做了,为什么还要在家里摆弄药剂?还有他说起研究室时,有明显的惋惜与抵抗两种情绪,他在惋惜什么?又在抵抗什么?
“蔡华前几年一直和M国某研究所交换人才,您去过吗?或者对交换来的人有什么印象?”
“我没机会去啊。”孙先生语气中带着感叹,“那些被交换过去的同事,都在M国定居了,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了。”
丁遇白皱眉,抓住重点,沉声问着,“他们都没有回来过?”
“嗯,对啊。”
“那去到M国后,和你们联系过了吗?”
“前期还频繁联系,后来就渐渐没有音讯了,可能是太忙吧。”孙先生不知想到什么,站起来从书桌中拿出一封信,叹气道,“这是我朋友给我送的最后一封信,现在电话打不通,发消息又不回,可能已经忘了我吧。”
沈柒阮顺顺他的后背,以作安慰,又问道:“我能看看这封信吗?”
“当然可以。”孙先生把信封递给她,继续道,“不过这信写的很乱,我一直没读懂。”
沈柒阮颔首,打开信纸,里面字迹潦草,不仅有中文,还有英文和日文,甚至连化学公式都有。
她有种预感,这封信能够解开他们的很多谜团。
“这可能是他发现的,新的药剂配方吧。”丁遇白道,“我们能拍下来吗?”
孙先生也赞同他的话,点头答应,“拍吧,要真的是配方,我也算为社会作贡献了。”
两人又问了许多,他们发现,有关研究室及其同事的,孙先生很乐意回答。但若问起研究室的成立者,特别是蔡思柔,他总会逃避。
等他们离开,孙先生起身送出来,突然拉住丁遇白的袖子,声音低哑。
“我知道你们不是蔡氏的人。”
沈柒阮一惊,转头看过去。
只见孙先生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苍白的嘴唇张张,语气中带了些惊恐,“不要查了,再查下去,你们会没命的。”
话音落下,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孙先生便又重新扬起笑容,超两人挥挥后,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门,沈柒阮神色不定,此刻她的心里有好多疑问。
为什么孙先生明知道他们在骗他,还是愿意接受“采访”?为什么他会变的如此苍老?为什么他听见蔡思柔的名字,表现的会那么奇怪?为什么去往M国的人,都没回来过?为什么他会说,再查下去会有危险?
太多太多的怪异之处,让“蔡华研究室”蒙上了一片灰雾。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酒店。”丁遇白若有所思道,“我们得先破解那封信。”
到达酒店后,沈柒阮觉得有些饿了,两人便先点了饭菜。吃饭期间,她一直回想方才的情况,盯着饭桌出神。
“想什么呢?”丁遇白给她递上一块甜点,出声打断思绪。
沈柒阮回神,皱眉道:“你说蔡思柔做了什么,会让他这么害怕?”
“唔,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是蔡思柔导致的?”沈柒阮越想越乱,突然没了胃口,干脆放下碗筷,急声道,“不行,我得赶紧去破解那封信。”
丁遇白失笑,跟着她上去。
两人对着信中的文字发呆,沈柒阮虽然能看懂三种语言,但对于化学公式却是一窍不通,只能急的抓耳挠腮。
“遇白,你能看出什么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