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扩大战果，又要避免硬碰硬的消耗。老彭是员猛将，更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掌握这个火候，怎么把接下来的鼓点，既敲得响亮，更敲得聪明，一直敲到日寇的心窝子里去！”
他拿起那份电报稿，轻轻弹了弹：
“这份电报，既是鼓励，也是提醒。告诉老彭，总部支持他，也信任他。但要他切记：百团大战，开局精彩，中盘更要稳住。要把这次战役激发的民心士气，转化为巩固根据地、壮大人民力量的持久动力。”
朱老总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凝重化为了然和坚定：
“我明白了，主席。这就把电报发出去。告诉老彭，放开手脚打，但头脑要清醒，脚跟要站稳！”
武乡，八路军总部，一间简朴的会后休息室。
炉火驱散了秋夜的寒意，将三位人物的影子投在土墙上。
总结会议的激昂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但此刻房间里只剩下老总、副总参谋长，以及被特意留下、显得有些局促的高尚。
老总脱下军帽，随手放在粗糙的木桌上，目光炯炯地打量了高尚一番，忽然咧嘴一笑，打破了稍显严肃的气氛：
“高尚同志，这里没外人，我倚老卖老，称呼你一声‘小高’，不介意吧？”
高尚立刻挺直腰板，语气诚恳甚至带点受宠若惊：
“首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能被您这么称呼，是我的光荣！别说小高，您叫我啥都行！”
“哈哈！”
老总笑得更大声了，指了指高尚，“外头可都传遍了，说咱们八路军出了个‘活财神’，又是‘活阎王’，用兵神出鬼没，专敲鬼子的脑壳。按说这样的人物，该是威风八面、不苟言笑才对，可我瞅着你，说话倒透着股机灵劲儿，还有点……嗯，为啥我感觉你说话表现却这么油滑”
面对老总半是调侃半是观察的问话，高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点在现代社会带来的“油滑”或者说“灵活”，在两位真正从血火中淬炼出的统帅面前，确实有些藏不住：
“让首长见笑了。我这点道行，在您二位面前算什么呀。主要是……主要是见到偶像了，心里激动，话就有点收不住。”
他这话说得真诚，眼里闪着由衷的崇敬。
一旁的副总参谋长一直安静地观察着，此时开口问道：
“高尚同志，不必紧张。我和老总留你下来，是想更深入地聊聊。我仔细研读过你提交的所有关于特种作战、装备体系建设以及后勤保障方面的报告和总结，思路非常清晰，体系性强，甚至有些概念相当超前。而且，你对国际军械的熟悉程度，也非同一般。这些……不是单纯在战场上能摸索出来的。你是否有过……系统的军事教育背景？或者在国外学习过？”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高尚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
系统、模板、超越时代的认知……
这些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他总不能告诉副总参谋长自己所有军事技能都是源自于系统补偿的融合了顶级特种兵“夜枭”的任务模板吧？
“首长，这个就有点儿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
“没事儿，现在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说……”
“呃……”
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和思索，斟酌着词语：
“首长……这个问题，确实说来话长，而且……有些部分，可能不太方便细说。”
他顿了顿，看到两位首长专注而平静的目光，并没有逼迫的意思，便鼓起勇气，坦诚道：
“关于我的某些经历和知识的来源，由于一些非常特殊和复杂的原因，请恕我暂时无法完全向组织汇报。但我可以向两位首长保证，我所做的一切，我所掌握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败侵略者，为了我们队伍的强大，绝无二心！这个……能不能请组织上，允许我保留一点点……个人的秘密？”
他说到最后，语气诚恳，甚至带点恳求的意味。
“哦？”
老总和副总参谋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怀疑，更多的是了然和一种深沉的考量。
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才投身革命，其中不乏身怀秘密或特殊背景者。重要的是心向何处，行为何事。
老总大手一挥，笑声爽朗：
“好！你‘财神爷’都开口了，这点面子我们能不给？谁心里还没点不能轻易示人的过往和门道？重要的是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咱们八路军的人，干的是打鬼子、保家卫国的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谢谢首长理解！”
高尚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副总参谋长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郑重：
“小高同志，我们留你，从来不是要盘问你的来历。恰恰相反，是因为看到了你带来的价值。”
他倾身向前，老总也收起了笑容。
两人的目光一同锁定高尚，带着沉甸甸的期许：
“百团大战第一阶段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你提供的新式装备、训练的特种小队、促成的战术革新，居功至伟。”
“现在……”
副总参谋长一字一句道，“我和老总想听听你的看法--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鬼子的反扑必定凶猛，我们该如何巩固战果，继续壮大力量？”
老总补充道，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尤其是你一直提的那些‘专业化’‘技术化’的路子，该怎么走？放开说，今天就是听听你这位‘战术专家’的真知灼见。”
高尚没有立即回答战术问题，反而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
窑洞里安静下来，只有炉火的噼啪声。
片刻，他抬起头，神情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几分试探。
“老总，副总参谋长……”
他斟酌着用词，“在谈具体怎么打之前……我想先冒昧请教二位首长一个问题，或者说，探讨一下目前的国际大势。”
“国际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