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来了!快跑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如同惊雷,瞬间劈碎了姚家峪清晨的宁静。
村子里顿时鸡飞狗跳,陷入一片恐慌。
老村长姚福贵拄着拐杖,强压着内心的惊惧,试图稳住大家:
“都别乱!别乱!也许是过路的……咱们把粮食拿出来,破财消灾,兴许就……”
然而,他苍老的安慰话语还未落音,就看到凶神恶煞的日军士兵已经如同撒开的渔网,迅速分散,熟练地形成了包围圈。
枪托砸门的哐当声、粗暴的呵斥声、以及村民被强行从家中驱赶出来的哭喊声,瞬间将他的侥幸心理击得粉碎。
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紧了每一个村民的心脏。
所有村民,无论老幼妇孺,都被刺刀和枪口威逼着,驱赶到村中心那片原本用于收获喜悦的打谷场上。
人群拥挤,孩子的哭声、女人压抑的啜泣、男人粗重而绝望的喘息,交织成一幅悲惨的图景。
为首的小鬼子军官,一名脸色阴鸷、眼神如同毒蛇般的少佐,骑在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上,冷漠地睥睨着这群如同待宰羔羊的华国百姓。
他身旁的翻译官,尖着嗓子,用生硬的中国话宣布了那早已被定下的、莫须有的死刑判决:
“姚家峪,良心大大地坏了!窝藏八路军,袭击皇军,罪大恶极!皇军有令,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冤枉啊!太君!”
老村长姚福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磕头如捣蒜,“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从来没敢招惹皇军啊!村里真的没有八路,求太君明察,饶了我们吧!”
“是啊,太君,饶了我们吧!”
“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粮食……”
人群中响起零星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哀求。
“八嘎雅鹿!”
小鬼子少佐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不耐烦,猛地一挥手,如同驱赶苍蝇,眼神中的杀意凝如实质。
辩解和哀求,在这些早已被命令和杀戮欲望支配的野兽面前,毫无意义。
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地抬起,对准了手无寸铁、密集的人群。
屠杀,在少佐那一声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射击!”
命令下,屠杀骤然开始!
哒哒哒哒!!!
架设在周围矮墙、屋顶以及谷场边缘的几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子弹疯狂地扫向挤在一起的人群。
男人试图用身躯护住身后的妻儿,老人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终结,母亲紧紧搂住怀中的婴儿……
但在金属风暴面前,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
鲜血如同被践踏的浆果般四处迸溅,瞬间将打谷场的黄土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鲜血如同爆裂的浆果,四处飞溅,瞬间染红了打谷场的黄土。
几乎在机枪响起的同时,另一部分日军士兵如同挣脱锁链的疯狗,嚎叫着冲进村中那些已经空无一人的民居。
他们砸开箱柜,翻抢着任何看似有价值的东西--粮食、藏在罐子里的银元、甚至是一块稍好些的布料。
随后,一支支蘸了煤油的火把被扔向了堆满柴草的屋檐下、干燥的木质窗棂上。
在村东头,一间相对完好的瓦房里,传来一声声女人凄厉的惨嚎和产婆焦急的安抚声。
这里是村里前些年出去参军、据说在南方国军某部任职的姚家老二姚卫国的家。
他的妻子翠云,正在经历难产,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用力啊!翠云!快出来了!”
产婆满头大汗,声音发颤。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踹开!
两名眼神浑浊、满脸狞笑的小鬼子士兵冲了进来,目光瞬间锁定在床上因痛苦和虚弱而大汗淋漓的产妇身上,淫邪的光芒在他们眼中闪烁。
“花姑娘!哈哈!”
“还是个大肚子的,哈哈哈……”
“不要!求求你们!她正在生孩子啊!作孽啊!”
产婆扑上去阻拦,被一名小鬼子士兵用枪托狠狠砸在太阳穴上,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生死不知。
翠云发出绝望的尖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蜷缩起身体,死死护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就在这时,一名佩戴上尉军衔的日军军官踱步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扫过屋内。原本准备立刻施暴的士兵立刻收敛了动作,垂首肃立。
这名上尉随意地瞥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濒临崩溃的孕妇,目光随即被墙上挂着的几张黑白照片吸引。
一张是四世同堂的全家福,照片左后方站着一名身穿国军军服的年轻少尉,眉宇间带着英气;另一张是结婚照,正是那名军官与床上这位孕妇的合影;还有一张单独的男主人军装照,肩章已换成了上尉军衔。
上尉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玩味的弧度,又瞥了一眼床上那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睛,随即转身,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对那两名士兵命令道:
“你们继续吧。不过,动作快一点,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哈衣!感谢队长阁下!”
两名小鬼子士兵脸上立刻重新浮现出迫不及待的狞笑。
上尉走出正厅,对守在门外的军曹随口吩咐:
“等他们‘处理’完了,烧了这里。”
“哈衣!”
房内,士兵如同饿狼般扑向无助的产妇,撕扯着她单薄的衣物。
挣扎中,桌上的油灯被打翻,火苗瞬间窜上了垂落的床幔和地上干燥的稻草……
“孩子……我的孩子……卫国……”
翠云在腾起的烈焰中发出最后一声凄厉而不甘的哀鸣,火光迅速吞噬了她和她那未曾谋面、便已一同葬身火海的孩子。
那熊熊燃烧的产房,跳跃的火焰仿佛恶魔的舞蹈,成为了这场浩劫中最残酷、最令人发指的注脚。
整个姚家峪,火光四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一些试图凭借血气之勇反抗或趁乱从火力间隙中逃跑的青壮年村民,被日军用刺刀活活挑死,尸体被随意践踏。
妇女们遭受了非人的凌辱和虐杀,她们的惨叫比枪声更令人心碎。
婴儿的啼哭被残忍地扼杀在摇篮里,或是被直接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