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组建的特别行动队,在初步熟悉了自己的装备、尤其是深刻领会了“枪口纪律”之后,就被高尚以近乎冷酷的效率拉进了驻地附近最险峻的深山老林里,开始了地狱般的适应性拉练。
他们消失得如此彻底,甚至连新一团内部,除了几个核心干部,都不知道这帮被“财神爷”选走的精英,到底发了些什么神兵利器。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山里面时常会传来一些极其密集、不同于三八大盖和汉阳造、甚至是98K和MP40的清脆连发声,以及一些沉闷有力、绝非边区造手榴弹能比的爆炸巨响。
那动静,听得留守的战士们心头发紧又隐隐兴奋。
五天后。
高尚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却又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了新一团驻地。
那53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李云龙这几天难得没怎么酗酒,心里像有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
一见高尚回来,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了上去,脸上堆着笑,眼里却满是探究:
“我说高老弟,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跑哪去了?山里头那噼里啪啦的动静,是你们搞出来的?听着可真够劲儿!你带走的那些兵呢?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高尚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口应了一句:
“哦,我带他们做适应性训练啊!”
“训练?训练完了人呢?总得回来休整吧?老子还想看看他们那身‘蛤蟆皮’到底管不管用呢!”
“适应性训练做完了…”
高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就直接派他们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任务?!”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珠子瞪圆了,“什么任务?!现在旅部哪有什么作战任务下达到你这刚成立的行动队?你他娘的别蒙老子!”
“这就涉及行动队的机密了,恕难奉告!”
“哎哎哎!”
李云龙这下真急了,一把拉住高尚的胳膊,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高尚脸上。
“我说高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的行动队,挖走的可都是老子的生死兄弟!是老子的心尖子!老底子!你他娘的现在跟老子讲‘机密’?老子连知道他们去干啥的资格都没有了?!”
高尚看着李云龙那副又急又怒、夹杂着被排除在外的失落和不甘的表情,心中暗笑,脸上却故意板着:
“团长~”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点调侃,“哦,不对,是李厂长。您现在管的是被服厂,这作战的事儿……”
“你!!”
李云龙被这话堵得满脸通红,指着高尚的鼻子,气得胡子直抖,“他娘的!连你也拿老子开涮!好好好!算你狠!咱老李以后不跟你好了!老子……老子找张大彪喝酒去!”
他作势就要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脚步却故意放得很慢。
“哈哈哈,别呀,团长!”
高尚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笑着拉住李云龙,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带着神秘和狡黠的笑容:
“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是非要瞒着您。我是想着……在您正式离开咱新一团,高升去被服厂‘大展宏图’之前,给您准备个像样的‘送行礼’!一个惊喜!”
“惊喜?”
李云龙狐疑地盯着高尚,想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什么惊喜?你小子不声不响地能憋出什么好屁?别到时候惊喜变惊吓,老子可饶不了你!快说,到底干啥去了?”
他心里跟猫抓似的,高尚越是卖关子,他越想知道。
高尚嘿嘿一笑,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眼神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嘿嘿嘿~团长,你就等着瞧吧,保证不让你失望!”
他故意顿了顿,卖足了关子,“这份礼物,保管让您觉得……这被发配被服厂,也没那么难熬!”
说完,高尚不再给李云龙追问的机会,哈哈一笑,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团部走去,留下李云龙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远处寂静的群山,抓耳挠腮,心里那点好奇和期待,被高尚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彻底勾到了顶点。
“他娘的……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高尚归队的第二天,李云龙还沉浸在对“惊喜”的抓心挠肝中,旅部派来接替他新一团团长位置的人就到了。
团部院门口,李云龙抱着膀子,一脸“老子很不爽”的表情,正准备给这个来“摘桃子”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可当看清来人的脸时,他那张臭脸顿时僵住了,随即嘴角一撇,那股子怨气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
“丁伟?!”
李云龙瞪大了眼睛,嗓门洪亮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亲近,“怎么他娘的是你小子?旅长这是唱的哪一出?”
丁伟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风尘仆仆,但精神头十足。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警卫员,几步走到李云龙跟前,没好气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你以为老子愿意来给你擦屁股啊?老子本来都他娘的快走到延安了,准备去抗大进修,镀层金!结果半道上被总部首长派骑兵通讯员给追回来了!马都快跑吐了!说是你老李捅了篓子,新一团没人镇场子,让老子火速来接手!”
李云龙一听“捅篓子”,脸又拉下来了,但语气明显缓和不少,带着点炫耀和委屈:
“哼!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老子这新一团,可不是以前叫花子团了!兵强马壮!清一色的德械!毛瑟98K,MP40冲锋枪!老子扩编后的警卫连,那火力配置,比旅部警卫营都他娘的豪横!还有那堪比炮兵营火力的炮兵连……全他娘的便宜你小子了!”
丁伟上下打量了李云龙几眼,看他那副又憋屈又得意的矛盾样儿,忍不住笑骂道:
“行了,老李,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让你战场抗命,屁股不干净的?旅长没一撸到底让你回家种地,已经是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