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前线观察所报告,八路军至少有三个团的主力,正从西、北两个方向,向我核心阵地发起全面进攻!炮火极其猛烈,一线部队伤亡惨重,根本顶不住啊!第一道防线已经多处被突破!”
一名满脸硝烟的作战参谋冲进来,几乎是吼叫着报告。
【叮!恐惧值+77.5(源自国民党顽军第181师副师长--正面强攻,防线动摇!)】
“报…报告军座!马蹄峪据点……五分钟前彻底失联!最后传回的消息是遭到大量敌军内外夹击……”
【叮!恐惧值+85.2(源自国民党顽军第181师情报科长--要点尽失,恐慌蔓延!)】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指挥部里每一个军官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桌上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代表己方控制的蓝色小旗子,被参谋们一个个标记打叉,而代表八路军的红色箭头则如同燎原之火,从四面八方迅猛扑来,眼看就要将代表181师师部的标志彻底淹没!
电台里充斥着各种绝望的呼叫、混乱的杂音和无法分辨的爆炸背景音。
电话铃疯狂地响着,但拿起之后,往往要么是盲音,要么就是来自最前沿阵地声嘶力竭的最后求救或崩溃的哭喊。
师部里的高级军官们个个面无人色,额头冷汗直冒,有人双手颤抖得连电报都拿不稳,有人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还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整个181师指挥部,已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绝望的恐惧彻底笼罩。
他们直到此刻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无比致命的巨大罗网之中,而收网的时间,就是现在!
“快,给高树勋的新编第六师发电!”
石友三在弥漫着烟味和汗臭的指挥部里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额头上青筋虬结,汗水浸透了军装的衣领,往日里的枭雄气概被一种显而易见的惊慌取代。
他死死攥着拳头,仿佛要将无形的绝望捏碎。
“告诉他,我部突遭八路军129师主力全线猛攻,局势万分危急!命他立刻集结所有部队,火速向我靠拢驰援!告诉他,唇亡齿寒,我若崩溃,下一个就轮到他!让他速速发兵,迟则生变,万事皆休!”
“是!军座!”
通讯兵被他状若疯狂的样子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去发报。
指挥部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焦虑。
电台的电流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炮声交织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显得无比漫长。
石友三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目光死死盯着通讯室的方向,期盼着能带来生机的回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回电终于来了。
石友三几乎是扑过去,一把从通讯参谋手中抢过电文纸,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期待而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迫不及待地扫视着纸上的文字,瞳孔因急切而收缩。
高树勋的回电却措辞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疏离和模棱两可:
‘石军座勋鉴:电文敬悉,惊闻贵部遭袭,弟亦深感忧切。然共~匪素来狡诈,尤善围点打援之策。此刻夜色深沉,敌情不明,虚实难辨,我部若贸然轻出,恐中其调虎离山、半途伏击之奸计。非但不能解贵部之围,恐自身亦陷险境,反致全局崩坏。望军座暂敛雷霆之怒,依托工事,固守待援。弟必严密监视敌踪,多方探查,一俟时机成熟,必当机立断,出兵策应。新编第六师--高树勋。’
“混账!王八蛋!首鼠两端的墙头草!!”
石友三看完电文,瞬间暴怒,将电文撕得粉碎,狠狠摔在地上,还用军靴用力碾踏!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双眼赤红,破口大骂:
“伺机策应?放他娘的狗屁!他妈的等他把机会伺探明白,老子早就被八路军包了饺子了!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严查敌情?他妈的八路军主力正在打我!敌情还不够明白吗?!”
他不甘心,再次强压怒火,命人连续去电,言辞一次比一次恳切急迫,从最初的命令到后来的恳求,甚至带上了哀求和高官厚禄的空头许诺,试图用“兄弟情谊”、“团体存亡”乃至“战后利益”来打动高树勋。
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高树勋身为六十九军副军长兼新编第六师师长,手握重兵,实力雄厚,本就与他貌合神离,甚至暗中较劲。
自己此刻能许出的利益,在冰冷的现实和八路军的强大压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更清楚,高树勋内心深处是倾向抗日而非内耗的,此番按兵不动,实则是隔岸观火,保存实力!
果然,129师几个主力团的进攻愈发猛烈,前沿崩溃的消息雪片般飞来,而高树勋那边的回电却一次比一次迟缓,态度也一次比一次更坚决地推脱,翻来覆去就是“恐遭埋伏”、“敌情仍需核实”、“需谨慎行事,以免中计”等官僚套话,丝毫不见即刻发兵的迹象和诚意。
【叮!恐惧值+95.0(源自石友三--援军无望,深陷绝境,怒火攻心!)】
【叮!恐惧值+81.3、+88.8、+99.1……(源自第六十九军指挥部众参谋--高树勋坐视不理,最后希望破灭,大势已去!)】
【叮!恐惧值+78.5、+66.6、+55.5……(源自指挥部众军官--最后生机断绝,恐慌彻底蔓延,绝望笼罩!)】
石友三终于彻底明白了,高树勋这是铁了心要坐山观虎斗,甚至可能暗中已与八路军有了某种默契,根本不会来救他了!
最后一丝来自外部的希望彻底破灭,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般浇透了他的全身,他踉跄一步,瘫坐在椅子上!
他面色死灰,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呢喃:
“完了……高树勋……他……他这是要看着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