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演练?这个好!贴近实战!”
陈旅长赞许地点点头,“怎么个对抗法?规模多大?”
参谋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汇报:
“蓝方是高尚同志带领的特别行动队,全员54人。红方是我们警卫营一连,全员220人。战场设定在驻地周边五公里山林地,使用训练空包弹和…一种能冒烟判定中弹的奇怪装置(激光模拟器)。规则是夺取指挥部旗帜或全歼对方。”
陈旅长听得频频点头,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既能展示水平,又能磨炼部队。
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听过程。
参谋接着将过程简要叙述了一遍,尤其是沙盘推演时双方似乎势均力敌,但一进入实战,蓝军就如同鬼魅般消失,利用林下昏暗与红外观察能力、静默通讯、精准狙杀和渗透战术,在红军完全无法捕捉目标的情况下,将其逐个“点名”清除。
整个过程,红军空有四倍兵力和精锐士兵,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不到一小时就被宣告全员“阵亡”。
当参谋最后报出那组对比悬殊到极点的数据时:“…据统计,蓝军特别行动队,54人,无人‘阵亡’,仅3人轻伤(攀爬刮擦)。红军警卫营一连,220人…全员…‘阵亡’。”
“什么?!”
陈旅长像是屁股底下安了弹簧,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由于起身太猛,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参谋,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的极度震惊,声音都变了调:“你再说一遍?!多少对多少?伤亡多少?!你确定你没说错?!是54对220?!零伤亡全歼?!”
“旅长!千真万确!数字绝对准确!54对220!特别行动队零伤亡!警卫营一连…全军覆没!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参谋再次清晰的、重重地重复了一遍,他自己在现场目睹时,内心的震撼丝毫不比旅长小。
“54个人…吃掉220个警卫营精锐…自己一根毛都没掉?!”
陈旅长重复着这几个数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得梆梆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这怎么可能?!”
他太清楚旅部警卫营一连的战斗力了!
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尖兵,枪法、战术、意志都是一流!
就算面对鬼子一个满编中队,也绝对能掰掰手腕,甚至占上风!
怎么可能在兵力四倍于敌的情况下,输得这么干净利落?
连个换命的都没有?!
短暂的极度震惊之后,陈旅长作为一名优秀指挥官的敏锐直觉和战略眼光瞬间占据了上风。
他脸上的震惊迅速褪去,转而化为一种极度凝重和兴奋!
他猛地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对抗演练胜负!
这背后蕴含的信息,极其惊人!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高尚所掌握的那套训练方法、那些神秘装备所形成的战斗力,根本不是简单的“装备优势”,而是一种划时代的、颠覆现有战场规则的作战体系的碾压!
是一种质的代差!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传统的步兵人数、勇气、甚至战术所能弥补的了!
它意味着,在未来战场上,拥有这样一支哪怕规模不大的尖端力量,就可能在关键时刻,执行斩首、破袭关键节点等任务,起到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
总部首长们对高尚的支持,对特战营建设的重视,眼光实在是太毒辣了!
“快!”
陈旅长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紧迫感而显得有些沙哑:
“立刻!马上!把你刚才看到、听到的一切,特别是对抗演练的详细过程、双方战术运用、装备表现出来的特性、以及最终结果,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给我形成一份最详细的书面报告!要快!文字必须精准,数据必须绝对准确,不能有任何含糊其辞的地方!”
“是!旅长!”
……
山本一木枯坐在指挥部内,面前摊着两份电文。
第一份,来自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字句冰冷,公事公办,命令他三日内携残部前往北平。
在山本一木看来,这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张审判庭的传票。
他是一个极其骄傲且自负的人,他无法容忍别人向他投来哪怕一丝一毫带有嘲弄的目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是,他的同学还在军中的,至少都是少将级别的将军了,而他自己至今快要成为一个光杆司令的大佐!
第二份电报,则是筱冢义男中将以个人名义发来的密电。
电文详细分析了当前形势利害,字里行间透露出维护之意,但也明确指出了此次失败对山本个人前途、对第一军特战理念、乃至对帝国圣战的巨大负面影响。
筱冢将军在电文最后强调:
“…北平之行,关乎存亡。汝及特工队之价值,需以事实重塑,而非辩解。望慎之,重之!”
“价值…以事实重塑…”
山本干涩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已捏得发白,微微颤抖。
巨大的耻辱感和濒临绝望的愤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毕生心血,帝国骄傲,竟在一夜之间近乎灰飞烟灭,败给了一支从未听说过的幽灵部队!
这种失败,比单纯的战死沙场更令他痛苦百倍。
他绝不能就这样像一群丧家之犬般前往北平!
他必须带去一些东西,一些能证明特工队依然锋利、依然有价值的“事实”!
如何让一群从精神和肉体都被摧毁的残兵败将,在最短时间内重新凝聚起哪怕一丝虚假的“锐气”?
山本的理论简单而残酷:
用更弱者的鲜血和哀嚎,来浇灌强者(或自诩强者)枯萎的自信。
用绝对的碾压,来模拟胜利的快感,哪怕对手是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颓废被一种极端压抑后的、病态的狠厉所取代。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办公室外喊道:
“小野上尉!”
“哈衣!”
门外立刻传来回应,小野的声音同样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沮丧。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