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以后，何皎皎跟隋佳禾一起帮忙收拾完现场，一起回到营地。
隋佳禾将何皎皎送到她的帐篷前，不舍地松开手，“到了，你先进去吧。”
就隔几步远，至于吗？
何皎皎看了他一眼，弯腰就要钻进帐篷里，却被隋佳禾拉住。
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晚安的流程呢？”
帐篷里亮着灯，谷茉也许在里面。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的声音跟在她耳边有什么两样？何皎皎气恼地抽回手，推了他一把。
“快走吧！”
隋佳禾顺势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时，何皎皎已经钻进了帐篷里。他看了看帐篷里有模糊的影子在动，正要回头，何皎皎却又探出头来。
“谷茉不见了。”
这几个字从隋佳禾的耳朵飘过去，直接切换到另外一层意思。他走回何皎皎面前，蹲下，“那我再陪你一会儿？”
这也太黏人了吧。
何皎皎的笑容已经摆到了脸上，却硬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推开他，“都快一点了，还要不要洗漱了？”
隋佳禾这才走开。
何皎皎回到帐篷里拿洗漱用品，脑子又不期然地想起谷茉之前的话。
她不会真打算把帐篷让给他们吧？
何皎皎想着就在几步之外的隋佳禾，脸上忍不住红了红。她盘腿坐在充气垫子上，给谷茉发消息。
“你去哪了？”
此时的谷茉正在后勤部的大帐篷旁边，帮着把搭台子的东西抬进营地外面的车子里，忙得没时间看手机。
聂昀舟手上拿着表格，核对租来的东西都齐了，正要回去，才看见谷茉在这边。
“谷茉，你怎么在这里？”聂昀舟等他们放下东西，才在她身后开口。活动结束以后，几乎所有人一起动手收拾，但这种搬抬重物的活计已经被几个男生包揽了，就谷茉一个女生在里面帮忙。
他瞬间有些不满，自家的妹子怎么能干这种重活？
谷茉回头看见他，脸上莫明有些紧张起来，她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刚开口，谷茉又闭上了嘴。她低头吐了一口气，然后抬头重新开口，“哥，我来找你的。”
聂昀舟愣了一下。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谷茉从小就喊他哥哥、昀舟哥哥，长大一些改成哥。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她忽然不这么喊了，甚至不再主动招呼。聂昀舟问过原因，她也不说，但她在他面前藏不住心思，那点小女生的情愫他看懂了，一直也没敢说破，只是人前人后地强调他们的兄妹关系。
他相信，她那么聪明也一定懂他的意思。
现在，她突然捡起这个称呼，他便知道，她是想通了。
“新年快乐。”
聂昀舟笑起来，像她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新年快乐。”
谷茉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说完后便如释重负。她轻松地抬起头看着聂昀舟，“那我回去了。”
聂昀舟点点头。
谷茉转身时，他才想起来似的，重新叫住她。
“等等。”
谷茉停下来。
聂昀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递过去，“给你留的。”
谷茉点头，接了东西小跑着离开。
营地里，隋佳禾跟何皎皎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直到谷茉出现，隋佳禾才起身离开。
“你去哪了？”何皎皎问她，“怎么发消息你也不回？”
谷茉搓着冷冰冰的手，笑着调侃，“难为你还能想起我。”
“怎么会想不出来，我担心得差点恋爱都谈不下去了！”何皎皎越看谷茉越觉得有问题，于是凑过去，“你不会是……去找聂昀舟了吧？”
“嗯。”谷茉点头。
何皎皎眼前一亮，“你也去表白了？”
谷茉睨她一眼，“还说不想做恋爱脑，脑子里就只有这回事！”
何皎皎干笑着反思了一下，等着谷茉洗漱回来以后继续追问，“所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谷茉钻进帐篷里，两人的睡袋、枕头都已经铺好，睡袋里还有一个灌好的热水袋。两人脱了外套就直接钻进睡袋，躺在垫子上，温暖熨贴。
“就是……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谷茉伸出手，摸了摸枕边外套口袋里的巧克力。“不是所有的暗恋都会像你们这样走到一起，但……我也可以像你说的那样选择放下。无论如何，他始终对我很好，我还是应该珍惜这种……友情？或者亲情。”
谷茉翻过身，面对何皎皎，“我也想像你一样，贪心一点，对自己能拥有的珍惜一点。”
何皎皎安静地听她说完，扭着身子朝她靠近了一点，轻声说，“这样，大概就能幸福一点。”
“嗯。”
谷茉安静了一阵。
何皎皎犯困地闭上了眼睛，谷茉却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对了，我不打算转专业了。”
“嗯。”何皎皎应和了一声，突然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看向谷茉，“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