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俊恩瞪圆了眼睛，随即呲笑一声，“我们还得感谢他？”
“是的。”何皎皎点了点头，“他作为一个葡萄酒行业协会会长，花了这么多钱来办这个展会，我们这点事对他来说不算大事。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抹黑展会和行业，所以，我们不能提到这次冲突，我们必须是友好的……”
“算了！”陈俊恩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女生要是害怕就回去，剩下的跟你们没关系。”
其实闹了这么一场，已经有好些人想退缩了，其中不仅仅是女生。
何皎皎有点生气，她瞪着陈俊恩，“我不是害怕！只是想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出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视频拍出来他们也不理呢？”陈俊恩冷笑一声，“那丢脸就丢大了，不光是我们现在这些人，连学校的名声都跟着受影响，说我们D大的学生没种。”
这也的确是有可能的，何皎皎的气势弱了几分，她慌张地看向身边的江暖意和隋佳禾。
“那我们就拍一个他们无法忽略的‘感谢’视频。”隋佳禾站在何皎皎身后，重复何皎皎的话。“何皎皎说得没错，我们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在意展会，所以我们应该从展会本身入手提到这件事。”
大家都安静下来，好像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何皎皎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的大家不屑一顾，甚至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而同样的话，隋佳禾来说却能让大家安静下来。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隋佳禾推了她一下。
何皎皎才反应过来地点点头，“文案大概就是感谢林总给我们机会实践，现在就等发工资……之类的。”
她有些不是很确定。
江暖意灵光一闪，“不如，我们直接用600块作为主题，大家各自说一下要拿这钱干什么，然后说一句谢谢林总。”
“对对对，这样更好！”
扮演蜜蜂的女生也站出来出主意，“最好是穿上那天的衣服。”
何皎皎看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而不再是一声声埋怨，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能解决问题就好。
“我知道衣服在哪。”江暖意说着看了一眼旁边那些盯着这边的保安，低头开始在群里发消息。
大家的手机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几分钟以后，陈俊恩率先向展会外面走去，其他人也纷纷从不同的方向离开。保安们也三三两两地跟着闹得最凶的苏木、隋佳禾几个人散开。江暖意带着何皎皎和其他几个女生走到之前临时排练用的空房间，用过的服装都在里面。大家每人抱起其中几件从员工通道的后门走了出去。
大家找了地方换好了衣服，跑到展馆门口一人一句地拍了视频，然后一个跟江暖意关系很好的同事出来，重新把换好的衣服收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天都已经黑透了。
蜜蜂女孩会做剪辑，跟江暖意、苏木两人奔附近的网吧去了。
其他人各自散去，隋佳禾跟何皎皎两人慢慢地走在路上。何皎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忽然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事情解决了，你怎么不开心？”隋佳禾问她。
何皎皎抬头看他一眼。
除了暗恋，何皎皎其实不太能藏出心事，她忍不住问，“为什么同样的话，我说没用，你说就有用？”
同时，一些早就过去的事情也在何皎皎的脑中浮现起来。高中时也有过很多活动，运动会、艺术节、成年礼……当时她也提出过自己的想法，但她的声音却总是被忽略。她以为是那些想法不够好，现在才隐约感觉到，也许是因为她的缘故。
隋佳禾沉默了一阵才说，“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谁。”
“啊？”何皎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大家都认识好几天了……”
“他们认识何皎皎，但何皎皎是谁？”隋佳禾打断了她的话，偏头看一眼何皎皎，“一个矮小的女生，长得好看一点，不过看起来不太聪明，一副很胆小的样子，所以，你说的话可能会被忽略。”
“不聪明？”何皎皎瞪他一眼，“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曾经说过什么？”
她就知道，他之前说她聪明只是安慰她。
隋佳禾轻笑起来，“别人看起来就是这样，我是因为了解你，才知道你聪明。”
何皎皎抿起唇，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心，“就因为外表吗？”
“不只。”隋佳禾停顿了一下，“其实，高中时的我跟你有过一样的经历。”
“什么时候？”何皎皎回头想了想，高中的他们的确很相似，但她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隋佳禾沉默了一阵，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记得孟甜吗？”
“孟甜？”何皎皎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隋佳禾。
她当然记得。
孟甜是他们的同班同学，是一个长相出众成绩优秀的女生，是跟他们一样的大多数中的一个。她平时正常上课、放学，不犯错也没有特别优秀，看起来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她跟隋佳禾住得近，两人有时候会一起上学、回家，班上有谣传说他们是一对。
何皎皎曾经对此非常在意。
她不好意思去问隋佳禾，便悄悄接近孟甜，暗地里试探过，得知是谣言才放心。她也真跟孟甜处成了朋友，只是后来没多久，孟甜突然因为抑郁症而休学。
他突然提起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的有过去？
隋佳禾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无语地抬头望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何皎皎绷着脸，极力地表现出坚定的立场的。
隋佳禾轻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