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湉湉睡眼惺忪地爬起床的时候师尊早已起身了,晋和扒在门外等着“抚慰”亲爱的小师弟。
大清早的,他起床就被师尊训斥了一顿,现在蔫头蔫脑地来和湉湉解释山上没有妖怪。
可是小湉湉居然不相信!他执拗地认为是师兄为了让他不害怕才骗他说山上没有妖怪,师兄是个好人。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湉湉好,湉湉会努力修习,再用也不害怕妖怪的!”
“……啊这湉湉。”
晋和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道他要和单纯的小师弟说,其实是师兄故意吓唬你的,傻湉湉略略略。
啊不行,我不能破坏我伟岸的师兄形象。
幸好跟着师尊睡了几晚湉湉就忘记了妖怪这件事,也是因为他渐渐适应了长天宗的环境,不过,此后湉湉就养成了爱往师尊床上钻的习惯。
他觉得那里又暖和又安全,就像娘亲的怀里一样。
新入门的湉湉正式开始了在长天宗的修习生涯。长天宗是有千年历史的修仙大派,门下弟子众多,许多名扬天下的人物便出自长天宗,仙师、药师、剑客、豪商等等数不胜数,甚至连不少朝堂上为官作宰的大臣也曾在长天宗修行。
长天宗门下分为八大部,弟子们跟着自家师尊归属各部,像晋和和湉湉的师尊是宗门长老的就不归各部管辖了。
弟子们修习什么课程由他们的师尊因材施教进行选择,所以除了师尊的授课他们还得去上其他宗师开设的科门。
长天宗对弟子的培育是非常全面的,在门中的弟子不仅需要按时上课,出门历练,还有各种杂务来锻炼心志、提高修养,比如说种菜栽树、练习书法、习乐起舞等等。
除了培育弟子的主务,长天宗还发展出了其他业务,作为最有实力的修仙大派他们可以有偿除邪、看风水、出镖做安保,这样不仅增加了宗门收入还让家庭不富裕的弟子有了打零工挣钱的机会。
长天宗的管理高层还真有头脑。
湉湉跟在晋和师兄屁股后面去上课,可是不管他俩去到哪儿都有弟子好奇地围着窃窃私语,湉湉有些不好意思,偶尔还会听到一些比较令他伤心的话语。
“那就是白龙?天哪,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白龙的原始形态!”
“啧啧,可惜这么大竟然还不会化形,就算是只妖兽有了灵智都能轻易化形。”
“不会化形又怎样,人家可是四大世家的小少爷,一辈子什么不干照样有家族照料。”
湉湉羞愧地地下头,他也很想早点化出人形的。
晋和是个直肠子的,听他们这样说直接就骂道:“小兔崽子们胡咧咧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啊,还是你们的修为已经突破顶天不用再修炼了!”
闲道是非的众弟子们顷刻便如鸟兽四散。
因为湉湉还没化形不能修炼,所以只能上上理论课,其他的都不用做。
湉湉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课上其他学生早就睡得东倒西歪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有他还聚精会神地听课,讲课的仙师很是欣慰居然还有如此认真听他课的好学生,看着这小豆芽稚嫩的龙椎挺得笔直不免可怜。
到弟子们各个按分配去挑水、扫地的时候湉湉无事可干,他就绕着晋和打转给他数数、打气,“一缸,两缸,三缸……师兄太厉害了!”
吭哧吭哧担水的晋和只想仰天骂人,“长天宗是不是没钱了才拉我们来作苦力,个屁历练心志,都是幌子!幌子!”
吧唧几声,几只大青枣砸中晋和后脑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就挑几桶水你就蔫成这样,嗤!您和我比试时张牙舞爪的气势去哪了。”
湉湉转身看了看,他认得这人,他经常来找晋和师兄的,他乖乖叫了声江师兄。
晋和懒得理会他,只嘟囔着骂:“滚滚滚,尽说风凉话,也不知道来帮帮老子。”
“啧。”
江应双就拍拍屁股走了。
晋和马马虎虎挑了十缸水,他盖上盖子就要收工,湉湉提醒他:“师兄,十缸水还没满喔。”
晋和捂住他的嘴看四周无人就拎着他跑了,湉湉渐渐地看清了他师兄的本性。
湉湉人如其名,特别爱吃糖,他娘亲每季都给他送来一大车新出的糖果小食,他吃不完会四处送给师兄师弟们。
有一天晋和来到湉湉的房间找他,恰好看见几大箱的精致糖果,不仅五彩斑斓还做成了小鹿、小兔子之类的形状,真是可爱极了。
湉湉见师兄也喜欢就送了他许多,正好晋阳师兄来找弟弟看见他从小师弟那里得了许多糖果,晋阳二话不说就抽了一巴掌过去。
“混账,你竟然抢小师弟的糖吃,你都多大了还改不了,我是管教不了你了是吗!”
晋和被打得嗷嗷叫,可晋阳早就不信从他嘴里跑出来的话了,湉湉赶忙解释是他要送给师兄的糖。
晋和对于湉湉不能化形感到很是疑惑,他悄悄问过湉湉,可湉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晋和便便拍拍他的脑袋宽慰他,“没关系,咱们师尊那么神通广大,肯定能治好你的。”
说到师尊,湉湉就觉得充满了信心。
这几年元衡为湉湉这一难题着实费了不少心思,他探看小徒弟的神识发现并无异常,甚至可说是灵气甚足,是个修炼的好资质,也许,不能化形只是较他人发育慢了些。
他炮制了许多灵药,世间难寻的灵丹妙药当糖丸似的喂了不知多少,小湉仍是毫无起色,后来发现了一处药泉颇有效用,便常常带着徒弟飞了十万八千里去泡药泉。
每当这时湉湉不用去上课,他钻进师尊的衣袖缠着师尊的手臂睡个昏天暗地再出来就到了深山老林里。
元衡摸摸他的尾巴,将手中这条欢欣雀跃的银龙排到泉水里,“用我教过你的功法屏气运息。”
淘气的湉湉下到舒适的泉水里先是翻了几个跟斗,然后含了一大口水喷出水柱才翻出水面,“师尊,湉湉知道啦!师尊你真是太好!”
总是这样奶声奶气充满热情地应答他,面对这样软到人心里的孩子,即使是淡漠无情如元衡也不免温和了冷冽的目光。
湉湉蜿蜒着游到泉水中心,很听话地把整个身体都潜到水里,元衡则在旁边打坐护守,间或看看在水里吐泡泡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