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拆穿
南来北往2021-05-15 11:053,120

  许安生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疑惑之外就是诧异,时间未免太快了吧,哪个探望病人的不是待个几小时?

  反观重症监护室内的许振华,目光一直锁在外面的儿子身上。

  宋辉:“怎么样了?”他很想从许安生的嘴里知道些什么情况,但他也知道,这是幻想。

  许安生将一次性防护帽摘除,回答:“挺好的,能生气能说话,你们也看见了不是?”

  老子和儿子的较量,别人心里明白也装糊涂,只有他,一个当事人,心无旁骛的说出。

  他觉得自己言尽于此,该做的事已经做得很多了,现在也累了,不想在参与其中,什么密密麻麻的床前见人心,他都懒得管。许安生和宋辉对视:“我走了。”不等回应,真的走了。

  秦萧雅幻想的场面没有发生,从头至尾的冷淡,默不作声,顿时让她自惭形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打了个招呼,便进去陪伴许振华了。

  许安生从医院离开,终于活过来了,竭力享受新鲜空气,足足冷静了几秒,将内心欲火喷张的苗头全部压下后,开车去了木然。

  木然还没装修好,半半拉拉的样子,许安生就顺着那日和殷歌坐在地上的方位,再次坐下,怀里紧拥者他和母亲的相框,锁在一团。

  他甚至巴不得许振华真的死了,接到宋辉电话时,他甚至真的有在渴望,他是不是不行了,如果真的他死了,许安生觉得自己至少心里能明朗点。

  不像现在,针扎般疼。

  相框的边角是锐利的木头,他禁锢住四个角,边角很不留余地的扎进手心,疼痛的快感暂时冲淡内心的焦躁,他答应过殷歌,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他会信守承诺。

  只是这样的感受实在痛的难以承受,细小的汗珠从后背渗透,沾染在衣料上。

  “艹!”真是打心里的厌恶。

  许安生面色阴沉,缓了很大一会,最后吐出一口气,松开手,任相框划在腿上,给殷歌发了个消息。

  耽误到现在,已经快是傍晚时分,他一个人在家连做饭的兴趣都没有,跑到了老谢面馆蹭吃蹭喝,现在正和老谢玩“跑得快”。

  许安生将相框放回原位,他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发泄完毕,和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当下,他决定去找殷歌。

  回头看了眼快装修完毕的“木然”,大大的烫金logo格外耀眼,和木雕有关,自然logo的选择都是木头,虽没有笔锋的抑扬顿挫,只是木块的呆板,但许安生很喜欢,这是木头最原始的模样。

  很难得的他松懈下来,再次变得柔和起来,如今看来,“木然”真的是他唯一的支撑了,许安生盯了一会,笑了声出发去了面馆。

  面馆内,老谢正坐在对面听殷歌讲话,殷歌将学校对木雕的看重程度告诉了老谢,包括许安生所做的事。

  老谢沉思,这事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也很难拿得出主意想办法,说来说去,他们只不过是个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学校安排的课程,有异议也只能放在肚子里,脚踏实地的去上课,任务的执行者敢去对抗开发者?

  意气风发的少年,除了满肚子的一腔热血外,什么不剩。

  “那许安生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话一说出,殷歌还在思索如何回答时,不知许安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回答:“无所谓,都是一帮老头罢了。”

  殷歌:“……”

  老谢:“……”

  他竟然说是一帮老头?要知道他们院系的院长在美术界的名声可是数一数二,多次在学校开展艺术展览,更是直接带动了他们学科的发展,从起初的万年老二到现在的第一。

  一帮老头?

  老谢表示这辈子都很难达到院长的高度,毕竟现在的他和无业游民差不多,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工作,完全的专业不对口。

  很多时候,从学校毕业的,大多从事的都是不对口工作,画家都是死后才出名的,要么是抛开专业,和其他专业的一起去工作,要么是美术辅导老师,走上了教学这一条道路。

  对于院长,老谢是打心里的佩服,不能理解许安生嘴里的“老头”。

  许安生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又从冰柜里翻出一瓶饮料,娴熟的撬开盖子,汽水的爆破音很刺耳。

  “不管怎样,就是资金不够,再看看吧,要不是我把他们耗死,就是拿钱砸脸上。”许安生走过来,看着昔日的学生。

  殷歌在想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是一个滴水不漏吗?他又是能从哪有的机会?

  许安生不清楚他心里想的事,脚踢了踢老谢的鞋跟:“给我炒个面去,记得放醋。”

  老板面前,员工哪敢不答应,就他要求怪,炒面还要放醋。

  等老谢系好围裙到后厨后,许安生快速的俯下身碰了碰殷歌的嘴唇,一触即分。

  殷歌被突然的这一遭乱了心智,慌乱中看着没有动静的后厨,心脏漏跳了好几拍,像是被捉奸在床,小声说:“玩的哪出?有人。”

  许安生不喜欢偷偷摸摸的生活,他不懂殷歌的顾虑从哪开始,情侣间再正常不过了,跟谁看不见一样。

  他紧贴着殷歌坐下,殷歌很惶恐,害怕老谢会突然出来,凳子往外挪了一步,划出安全的距离,很轻微的动作。

  殷歌知道对感情的遮遮掩掩,只能说明是他对这份感情的不信任,他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如何阐述这段不寻常的感情,没有做好准备。

  他怕身边的同学知道,怕自己的好朋友,甚至于自己的父母。

  可是这些,许安生是不能理解的。

  他太大胆了,大胆到什么都可以不顾及,甚至于父母家庭,都可以不要,他的理想主义在殷歌的现实主义面前,顿时打得他溃不成军,一滩烂泥。

  许安生察觉到他的动作,想不起去告诉他许振华住院的事,满脑子的都是殷歌,充满理智道:“怎么了?”

  “面来了!”香气扑鼻刚出锅的炒面横在他和殷歌旁边,泾渭分明的像是一条跨越不过的鸿沟,它就摆在那,永远跨不过去。

  老谢:“老板,我可是按照你一贯的口味加了很多醋,酸不死你酸我的。”

  “好。”许安生越过殷歌的位置,直起身子越过他去拿筷子,冠冕堂皇的距离,殷歌淡淡的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味道,很好闻。

  许安生简单尝了两口,筷子放在碟子边,对老谢说:“不够酸,不是我想要的。”老谢不信,重新拿了副筷子,尝了一小口,就那点,从他的表情中都能看出有多酸,老谢下意识的勾起肩,紧闭双眼,苦着脸:“酸死老子了,操!”

  他摇摇头,斩钉截铁:“不够酸。”

  殷歌知道这是对他说的,没有说话,许安生自行又加了很多醋,一瓶满满的醋被他倒了快见了底,炒面都要沦为汤面,许安生挑着面,一口一口挑着吃完。

  殷歌一直看着餐碟从有到无,醋的味道他没吃都能闻得到,他在桌底下无意识的扣着手指,始终对难跨越的那一步自责,他也想勇敢的的跨出勇于说出自己出柜的那一步,但他始终不行。

  吃完面,殷歌和许安生一起出来,在街道上走了两步,都快走出停车的地方,准确来说,许安生自己都忘了在干吗?更别提他的车了,压根没想起来。

  他就想和殷歌这样走着,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走在无人的街道,他知道,这时候的殷歌才是肆无忌惮的人。

  如果能上前在亲亲他抱抱他就好了。

  事实上,殷歌确实是准备这样做的,他一个箭步上前,本欲拉住他的手已经抬起,被突然到来的汽车鸣笛声打断。

  宋辉摇下车窗,向他们这鸣笛,看了欲言又止的殷歌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殷歌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许安生走近:“怎么了?”

  “上车聊。”单对他说。

  许安生不知道宋辉本应该在医院为何会出现在这,转头将车钥匙递给殷歌:“去车里等我。”

  两手相碰的瞬间,宋辉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待许安生上车,殷歌走远,他关闭车窗,平复了几秒,问:“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吗?”

  许安生:“没有。”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以为度假区没有监控吗?温泉,游泳池,你他妈还想让我在说什么?”

  回忆被拉到度假区,他知道指的是哪些事,今晚可真有意思呢,一个个的都担心他的情感说话。

  比起宋辉的反常,许安生看起来无所谓的很多,整个人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有什么微变化。

  良久,等宋辉气消了大半,把持着方向盘时,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马路,回答:“你想的确实是那样,我改不掉了。”

  他这是在间接承认确实是这样的,和他猜想的没错。

  宋辉难以置信,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是什么,什么个意思,这可能吗?

  他知道许安生从小就离经叛道,接触的艺术,大多都是尤为开放,不会拘于什么男女,但他不一样,他需要承担许振华的业务,需要去挑起属于他的担子。

  “你他妈就不能收敛点吗?”

  “不能。”

  这次他回答的很快,毋庸置疑。

继续阅读:第65章 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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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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