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沁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声说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进屋去。”
几个黑衣小哥得令，将被周燕打成一滩烂泥的张瞎子抬进了屋子，找出绳索，将他拴在椅子上。
就是这样毫不顾及的动作，都没有让张瞎子醒过来，刘雨沁皱了一下眉头，往院外望去，说道：“去端一盆冷水来。”
刚在这里等他们的黑衣小哥闻言，立马开门出去端水了。
刘雨沁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张瞎子的对面，侧头望向周燕的时候，才看到周燕被打得通红的手背和指节背，有些地方不知道是磕在张瞎子的牙齿上了，还是磕在哪里了，被划出了细小的血痕。
伸手将周燕的手拉过来，拿出手绢缠在她的手上，无奈地白了周燕一眼，说道：“你看看你，单方面揍人还能把自己弄出伤，你是女孩子，就不能小心一点？”
看着手上拴好的手绢，周燕心下暖暖的，咧着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侧头瞪了垂着头的张瞎子一眼，说道：“那还不是他，我就是太生气了，都憋了好几天了。”
“行，那待会儿我要问话，他要是不老实的话，你就好好替玲珑出出气。”刘雨沁能理解周燕的心情，视线瞟到周燕的手，又补充道，“但是，理智一点，吓吓他就行，别再把手弄伤了。”
周燕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让黑衣小哥用冷水将张瞎子泼醒，此时正值秋季，天气慢慢冷下来，这个时候的冷水一下子泼过去，张瞎子立马就惊醒了。
像是在水里憋了很久气的人浮上岸，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茫然地张望着四周，等看清了周围的人和环境，记忆也逐渐清楚了。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见自己又被人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张瞎子挣扎了两下，挣脱不了，便抬头，望向明显是主人的刘雨沁，做出一个磕头的动作，哭着说道：“这位贵人，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卖那种药丸了。”
刘雨沁才不听他的鬼话，叠放在膝上的手指轻敲两下，目光冷冷地凝视着张瞎子，不怒自威地问道：“放了你？可以。”
还没等张瞎子露出高兴的表情，就听到刘雨沁冷声道：“聚明楼那个雅间是玲珑每个月那个时候固定去的，你正好那日就在那雅间的对面做买卖？还把大门敞开？”
“只要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将那小丸子卖给玲珑的，我便可以考虑放了你。”说罢，刘雨沁膝上的手握了握，盯住张瞎子，等待他的回答。
可，被揭穿的张瞎子，听了刘雨沁的话，脸色直接僵住了，但就是紧闭着嘴巴，不愿意回答。
“不说？”刘雨沁挑眉，见张瞎子垂着眸子，一副不愿意交流的样子，冷哼一声，朝周燕挥挥手，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收到信号的周燕就朝张瞎子走了过去。
一想到刚才被周燕打得昏过去的经历，张瞎子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紧闭着嘴巴和眼睛，不看不说，想要以此抵抗刘雨沁的审问。
见张瞎子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周燕也冷哼一声，扬起拳头想要往张瞎子的头上打，随即想到刘雨沁之前跟她说的话，换了一个方向，一拳打在了张瞎子的肚子上。
这一拳，周燕已经收了不少力了，但从张瞎子直接痛得皱起的五官上，能看出他对这样的打击，根本无力承受。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玲珑，什么固定时间，我就是凑巧用了那间雅间而已，而且当时来买东西的人呢太多了，我就没有关门。真的没有什么人指使我。”
见张瞎子还不说实话，刘雨沁也不听他的狡辩，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示意周燕继续。
于是，周燕甩了甩有些痛的手，看到上面的伤口，一个抬脚，踢在了张瞎子的下腹，差点把张瞎子的命根子踢中。
这一下可就把张瞎子胃里的东西都给踢了出来，但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刚才周燕差点断了他后的恐惧。
张瞎子先是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痛呼了出来，眼泪痛得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鼻涕也跟着像水一样流了出来，滴在他的衣襟上。
“我，我承认，行了吧——”
“继续。”
虽然张瞎子松了口，但刘雨沁觉得火候还不够，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张瞎子的话，轻声对周燕说道。
闻言，周燕微微颔首，也知道怎么打、打哪里能够让张瞎子最害怕了，于是就专门挑着张瞎子的下腹部打。
一套下来，刘雨沁足足让周燕打了半刻钟，才让周燕停下来，这下子是直接把张瞎子的冷汗都吓了出来，站在张瞎子后面的黑衣小哥能清楚地看到，张瞎子后面的衣裳都被汗湿透了。
这下完完全全地认清了刘雨沁的厉害之处，张瞎子嘴上也说得更清楚了。
“是，我确实是特意去那个雅间，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个小丸子卖给李玲珑。是，一个女人找到我，让我去做的。”张瞎子强忍着疼痛，倒吸着冷气，一面回忆着之前的情况，一面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我觉得她应该很恨那个叫李玲珑的，说话到李玲珑的时候，样子可狰狞了。”
说罢，张瞎子便眼巴巴地望着刘雨沁，希望她能将自己放了。
这就完了？
很显然这种模模糊糊的信息，并不能让刘雨沁满意，她抓起之前放在桌上的瓷瓶，端详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是怎么找到你的？又是怎么让你确定你要害的人就是李玲珑本人的？”
这一长串的问题砸过去，张瞎子却支支吾吾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屁来，明显就是不想再继续往下说了。
“不想说？”刘雨沁将瓷瓶放下，转头笑眯眯地盯着张瞎子，轻声问道。
觉出了刘雨沁问话中的危险，张瞎子动了动身子，讨好地说道：“贵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很久的事情，我都忘——”
这下子不用刘雨沁提醒，周燕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