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江南的美食将周燕安抚好了,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刘雨沁洗漱完了也没着急去睡觉,而是磨好了墨,坐到书桌后,开始提笔写字。
周燕如厕回来就看到坐在那里奋笔疾书的刘雨沁,好奇地走过去,以为刘雨沁又是在写什么契约书、合约方案的条款之类的东西,结果看到刘雨沁手边还放了一个信封,立即问道:“雨沁,你要给谁写信吗?”
刘雨沁颔首,刚才去也是逛了之后,突然想起在京城的李氏,想着自己还未向她报平安,怕她挂念自己,就找伙计买了信封和信纸,告知李氏自己和周燕已经平安到达江南,还在信里写了今日的所见所闻,没说薛宜的事情,只说一些顺利。
本来就不愿意让李氏为她操心,说了也只是给李氏徒增烦恼罢了。
将写好的信纸折起来,放进信封里,用伙计给的米糊黏上,看着摆在桌上的信,刘雨沁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对一直站在一旁的周燕说道:“好啦,现在可以睡觉啦,明天可是一场硬仗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周燕注视着带着一脸笑意走向床榻的刘雨沁,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的,周燕的预感成真了,一大清早就起床了的刘雨沁确实是打算今日要带着周燕把这江南的布庄好好逛上一逛。
“周燕!”面前的盘子被刘雨沁伸过来的筷子敲了两下,周燕回过神来,抬眸盯着刘雨沁,见她一脸无奈地问自己道,“你在发什么呆呢?快点吃啦,吃完了我们就要开始看布庄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周燕伸出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腌黄瓜,放进嘴里,不同于京城醇酸的腌黄瓜,一股酸中带甜,甜中夹辣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辣味超过了周燕这个地道京城人能接受的范围,连忙喂了几大口白粥入口,才堪堪缓解。
不过这股冲鼻的辣味也让周燕彻底清醒,带着打商量的语气,笑嘻嘻地看着刘雨沁说道:“雨沁,我们今天要看几家布庄啊?其实我觉得,咱们做事情,不能只看中速度,要看重质量,咱们可以慢慢看,看不完也没关系的,不如今天就看个七八家吧?”
刘雨沁看着周燕一脸苦瓜色,哪里不知道周燕在打什么小算盘?瞄了周燕一眼,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然同意你说的,要注重质量,但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效率,要做到又快又好,我已经看好了,今天要是按照我的计划来,我们是可以把江南全部的布庄都看一遍的,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会仔仔细细看的。”
知道只要是刘雨沁决定和计划好了的事情,她周燕是不可能劝得动的。在心底哀嚎一声,最终周燕还是乖乖地迅速将早饭吃了,为了待会儿的消耗,还刻意多吃了些,随后就跟着刘雨沁坐上了雇好的马车。
幸好这次有马车代步,刘雨沁又提前做好了攻略,直接让马车顺着她计划好的路线走,就把江南大大小小的有一定规格的布庄都转了一遍。
也就是她这一逛,从京城来了一个要做高品质成衣的大商人的消息在江南布帛商场内不胫而走,有很多不在刘雨沁计划内的布庄老板立马带着自己的家最好的布帛,跟着刘雨沁的路线走,想要追上刘雨沁。
而有少数还有点脑子的,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刘雨沁住在顺风客栈的,直接带着布帛等在了顺风客栈的外边。
后来,好些个没追上刘雨沁的商家最终也放弃了,转而跟其他人一起等在顺风客栈的外面,对刘雨沁回来的方向望眼欲穿。
而这一切,作为事件中心的刘雨沁还不知道,她刚从最后一家布庄走出来,跟跟着出来送客的老板道了别,上了马车之后。刘雨沁拿出收在箱子里的本子和毛笔,提笔将对这个布庄的评价记上去。
这个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今日刘雨沁在每见过一家布庄后记的评论总录。
周燕看着那一看就让人头晕的本子,只觉得刘雨沁被自己主子看上是有道理的,两个都这么爱读书写字,而且对待事情都这么认真。
等他们马车停在了顺风客栈的门口,刘雨沁还未下马车,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还能清楚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下了马车才知道,有很多布庄老板都带着他们的布帛来找刘雨沁了,其中还有今日跟刘雨沁面谈过的布庄老板,身后的伙计手里抱着今日刘雨沁在布庄看好的布帛。
在众多看到刘雨沁后就开始躁动的布庄老板中,有一个表现很平淡的女子就显得十分突出了。刘雨沁定睛一看,是薛宜。
站在众多的布庄老板和伙计之中,薛宜看着刘雨沁的表情有些复杂。
昨日在刘雨沁走了之后,她确实按照刘雨沁的话将之前让路康入赘的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虽然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心里还是有股奇怪的感觉。
薛宜觉得这股感觉让她很别扭,本来想跟路康说说这件事,但是路康正在气头上,一见到薛宜就炸。于是,第二日,薛宜就想着去找路家人,跟他们谈一谈,谁知在到了路家门前时,刚要下车的薛宜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路康的父母在跟谁说话!
这时的薛宜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向从前一样,立即从马车上下来,而是待在了马车上,偷偷地侧耳倾听路康父母跟那人的谈话内容。
“你们真的不担心你们儿子啊?我听我家小子说,那薛宜可是像发了疯一样,逮着家里的丫鬟出气,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啧啧啧。”
“薛宜?哼,你别看她把生意做的好像是风生水起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蠢货。”
“我们家康儿可是从小就聪慧,这几年那都是把那个女人吃的死死的,她敢对我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