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澜川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我刚从永州回来。”
叶初夏立即神色一凛:“永州?”
初澜川点点头:“永州知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陛下命我前去核实,如今正好回来,已经搜集了诸多证据,过几日早朝之上,我就会将证据呈递给陛下。”
叶初夏听到这话,神色凝重。
她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大舅舅确实接过这桩差事,而且也是顺利地找到了永州知州的贪污证据,还有搜刮民膏民脂的各种状纸。
大舅舅回京禀告,陛下震怒,判了永州知州秋后问斩。
可谁料想,几天之后,永州知州喊冤的折子竟然被送到了御前,说初澜川为了权势和永州知府狼狈为奸,那些所谓的罪证都是初澜川栽赃陷害,而他手中有初澜川收受贿赂的证据。
明明是永州知府贪污,却栽赃到知州的头上。
一个被判定斩立决的犯人喊冤,按理说是不可能重新审理,否则天威何在?
可是沈时泽以及其父沈尚书沈之远却在这中间出了很多力气,什么秉持公正之心,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朝臣一个清白。
当时初家为了救初澜川,花费了诸多财力物力,可是沈时泽一直从中作梗,多次在大兴帝跟前说初澜川目无法纪,仗着初家财大气粗,竟敢欺瞒陛下,其罪当诛。
大兴帝愤怒之下,一番审查下来,永州知州被无罪释放,初澜川却锒铛入狱,判秋后问斩,连这永州知府也是如此下场。
幸好初老太爷拼死,由初家开始三步一叩首进宫求情,大兴帝对先帝帝师怎么也要给三分薄面,只能再次命人前去永州重新彻查此事。
沈时泽再度主动请缨,前往永州,将此事办成了铁案。
真相水落石出,原来真正的贪污之人是永州知府,他利用初澜川,将自己的罪证转移到知州大人身上,然后令初澜川误以为永州知州就是贪污受贿之人。
至于那些什么栽赃,完全是他自己所为,和初澜川毫无关系,初澜川最多就是一个办事不力之罪。
之后沈时泽“恰好”将证据补齐,证明初澜川不过是被那永州知府陷害,初家还亲自贪墨的银两悉数补齐,这才让大兴帝龙颜大悦,赦免了初澜川。
这事情,让初家对沈时泽感激涕零,这才在后来全力支持沈时泽。
全案件,从头到尾都是沈家在操控。
想到这里,叶初夏立即说道:“大舅舅,证据搜集完毕了吗?”
初澜川点点头:“自然,已经整理完毕,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将证据呈递给陛下。”
叶初夏立即说道:“不行,舅舅,这证据先不要呈上去。”
初澜川愣住了:“为何?”
叶初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重生一世,知道沈时泽会用这件事情陷害初家吗?
她只能说道:“舅舅,昨日我做了个梦,梦见大舅舅您被关在牢里,境况十分不好,我担心这是有预示的梦,为了安全起见,舅舅还是暂时不要将证据呈递上去。”
初澜川顿时就明白了。
初家几个兄弟都信奉黄老之术,对于天道预示之说,深信不疑。
听到叶初夏这话,他立即说道:“好,那我暂且不递上去。”
他忽然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叶初夏:“初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叶初夏立即摇摇头:“大舅舅,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她不能说,重生这事玄之又玄,说出来谁会相信,恐怕她灾星妖孽的身份更洗不清了。
见叶初夏不说,初澜川却是个有主意的,他说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永州之事,我证据在手,铁证如山,不可能会出错,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波折不成?或者说,永州知州贪污之事还有内情?”
叶初夏立即点头:“正是,而且,我从沈时泽那儿得到消息。不日陛下就会让他去永州,这是我们成婚前说过的话,那时候我问他到底是为何要去永州?他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初澜川说:“或许是我们猜错了也不一定。”
初景行却说:“这有什么?只要等上几日,就可以知道了。”
“不行,我既然已经回京,必然要和陛下当面陈述永州知州的桩桩事件,最晚就是后日要面圣了。”
叶初夏皱眉。
这样也不是办法。
“既然如此,不如大舅舅和陛下说,永州知州贪污一事还有些细节未查清楚,然后再请陛下宽宥几日,到时假意透露给沈家您已经将证据上交,说不定就能引蛇出洞,自然也就能认证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了。”
“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