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廉耻!!”
宋清清怒极反笑,她从小就知道叶初夏是个草包,性格懦弱,没想到如今倒是长进了,可惜,这心思没用在正途上,只知道勾引男人。
她要是和沈时泽好好在一起成婚便没事了,偏生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好不要脸。
居然在婚礼上跟着王爷走,她如此水性杨桦,根本不配坐王爷身边!
墨晔从不许女子近身,更不用说上他的车驾了。
可是叶初夏却能和他在马车内待许久,甚至方才还听见了那叫起来的靡靡之音,还不知道二人在里头做些什么呢,一想到这,她更是妒忌得发狂。
“王爷!”宋清清提着裙裸扑过来,鬓边珠钗晃动,“您当真要娶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上个月还和沈时泽在画舫。。。。。。“
“放肆!”墨晔广袖一震,宋清清踉跄着跌坐在青石板上。
街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几个未及归家的商贩躲在檐下偷觑。
叶初夏缓步上前,看见宋清清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鎏金护甲蜿蜒而下。
她忽然想起去年上元灯会,这位相府千金在万千孔明灯下对墨晔吟《凤求凰》的模样,那时灯火映着少女含春的眉眼,倒比今夜的残霞还要灼目。
“叶初夏!”宋清清突然尖声笑起来,染着丹蔻的手指直指她眉心,“你以为攀上摄政王就能抹掉那些龌龊事?去岁时,上元灯会,你们二人私会,珍馐楼大火燃起,沈时泽抱着你从火场逃出来时,你衣衫不整。。。。。。”
“你不清不白,怎么堪配王爷?”
“啪!“
墨晔的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宋清清髻上的累丝金簪斜斜坠地。
叶初夏瞳孔微缩——这竟是相识数载来,她第一次见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摄政王当众失态。
“你可知道,那场火是沈时泽放的?”墨晔指尖还沾着宋清清唇角血渍,声音轻得像在说旁人的事,“他烧了初夏的衣裳,就为逼本王现身。为的就是激怒本王,想毁了本王的计划。”
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几只夜鸦。
宋清清突然疯了一般扯住叶初夏的裙裾,湘绣的缠枝莲纹在她指间寸寸崩裂:
“王爷!!”
“天下间,只有臣女对您才是真心的啊,她叶初夏算什么?她从来都不爱您,接近您不过也是为了沈时泽,您清醒一点,为何一直要这样执迷不悟。。。。。。”
“够了!”墨晔突然拔剑,寒光掠过宋清清咽喉三寸,“再敢提上元灯会半个字,本王今夜就让相府挂白幡。”
叶初夏按住他握剑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她终于开口,声音却比檐下渐起的夜露还要冷:“无事,既然宋姐姐对我多有误会,那就告诉你吧。我那日是不是衣衫不整与沈时泽私会,王爷最清楚。”
也就是在去年的上元节灯会之时,墨晔追查陇西剿匪案,此案因有残疾退伍士兵告御状,说军中抚恤金被人贪墨,他们在剿匪之后死伤无数,一分抚恤金都没收到。
当时宋相爷之子,也就是宋清清长兄,任陇西总督之时,率领军士剿匪数千人,夺得军功,饱受嘉奖。
没想到沈家和宋家狼狈为奸,将那惨死将士的抚恤金全部吞为己用。
墨晔查到线索,抚恤金去向就在珍馐楼,跟踪到珍馐楼之时,被沈时泽察觉,为了掩护那人,他便和墨晔争执,叶初夏不知情,还用瓷片划伤了墨晔的手臂。
沈时泽暗中令人放火,墨晔被引开,之后就发生了宋清清说的那一幕。
这一切即使告诉了宋清清,她也不会信。
果然,她下一秒便说:“哼,一人之词不可信,我可不是傻子,叶初夏,你在我这里就不是好东西!”
“宋小姐可知,你兄长在陇西剿匪时,用的是谁??”
“是我外祖父引荐到军中的门生,廖忠义!
他率领的士兵,差点全军覆没,皆因为你兄长阵前退缩,指挥有误,而你大哥是如何做的?
他竟然将众多士兵的抚恤金吞没,甚至暗中对他们监视,不许他们上京告状,若不是有个士兵逃出陇西,王爷还不知道你们宋家吃相如此难看呢。”
宋清清血色尽褪的脸突然僵住。
“我原先也很敬佩相爷,更是敬佩宋姐姐你一番痴心不悔,对王爷情长不改。”
“可你宋家,乃至你宋清清都不配,更不配谈什么爱不爱的,像你们这些人,全部去死比较好!”
“那些将士的抚恤银两,三年来都被令兄扣在陇西巡抚衙门。”
“他们死者甚众,家中无米揭锅,为何这抚恤金没发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