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晔负手立在原地,目光温柔如水,哪里还有方才的剑拔弩张。
他凝视马车远去,忽然低头笑了声:“真是只小狐狸。”
“小疯子。”
远处那偷窥的护卫眼看着叶初夏上了马车一路往宣平侯府而去,立即悄悄撤了。
叶初夏回到院里的时候,恰巧碰见了罗芸身边心腹刘嬷嬷。
她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叶初夏一遍,嘴角勾起冷笑:“哟,听说大小姐换了身衣服,巴巴地在宫门口等人家摄政王,这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回家来了?
“这是被摄政王退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这种恶妇怎么可能攀附得上摄政王。”
“你敢将二小姐害成那样,夫人盛怒,让你过去见她!”
以前的叶初夏尚未长成,在继母手上讨生活,自然是连刘嬷嬷都要敬重,导致这贱东西还以为自己是侯府主子,成日作威作福,还踩着她欺负!
如今叶初夏嫁入摄政王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罗芸在父亲那儿的好形象更是被戳破,这老刁奴竟然还敢如此。
真当是看不清形势。
或许府里上下都以为先皇帝赐下的免死金牌能保住侯府一切,将来侯府的荣耀都是叶慎的,世子之位也稳若泰山,只要保住他,那么罗芸永远不必害怕叶初夏区区一个女儿。
叶初夏眸光森冷。
她一步步拾级而上,满身风尘仆仆的霜夜之气。
刘嬷嬷心头一寒,依旧强撑着面子指着她:“大小姐,请吧,别让夫人等久了。”
“没规矩的刁奴!”
“她方才用手指我,那便剁了她的爪子,她方才用嘴骂我,那便割了她的舌头!”
“我看谁敢?!”
刘嬷嬷双手叉腰,“你这死丫头,被沈家退了婚,便如同疯狗一般四处乱咬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我是夫人的陪嫁,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给我三分薄面,便是二小姐和公子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退婚之后攀上了摄政王便是了不起了吗?那摄政王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这等忤逆不孝的贱人能攀附得起的?你迟早要被退货!到那时,夫人随便伸根手指都能捏死你!”
她说着,便伸着手指戳向叶初夏的额头。
叶初夏面色阴沉得可怕,她缓缓开口:“找死~!”
她扬手,翠兰和身后的巫山碎青立刻上前,左右开弓地开始掌嘴。
“啪啪啪。。。。。。”
绵延不绝的掌嘴声音在门口响彻。
刘嬷嬷都懵了。
叶初夏从前虽然是个刺头,但是碍于罗芸的威势,她从来不敢反抗的!
待五十来个耳光下来,刘嬷嬷嘴里都尝到了铁锈味。
那脸肿得像是猪头。
叶初夏“噗嗤”一声笑了。
“啧啧,刚好像不够对称,再打!!”
“慢着!”刘嬷嬷吓坏了,急忙后退几步。
却被巫山从后面一脚踹倒,扑通一声跪倒在主子面前。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初夏:“你,你敢这样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叶初夏轻笑一声,她起身一步,站在滴水檐前,垂落的珠帘模糊了她的面容,只余下一双冰冷幽邃的眼。
“你还敢用夫人来压我?”
“殊不知,是你这刁奴在我和母亲中间挑拨离间,叫我和母亲不得和平相处,如今却还敢拿母亲来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叶初夏已经感觉到父亲的脚步声了,只能如此说话。
她今日回来,则有重要的事要做。
刘嬷嬷脸色骤变。
她干的那些事儿,罗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要拿捏住叶初夏,就得要一个传话筒,而这个人必须是对叶初夏知根知底,又能压得住的。
“碎青,将刘嬷嬷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交还给母亲!”
“好让母亲瞧瞧,她身边的人奴大欺主到什么地步了?她若是管不好这个家,就让父亲多纳几个侍妾,省得她日日都如此繁忙,只想着父亲的宠爱,忙活得比外头花楼的头牌还要厉害,却忽略了家里的事儿。”
“噗嗤!”
翠兰忽然笑了起来。
“哦,对不起,小姐,奴婢不该笑的。”
站在长廊那头的叶书怀更是老脸一红,尴尬至极。
罗芸这个女人确实是放浪。
这几日他从边境回来,她便日日痴缠自己,好像那妖精似得。
如今倒是被亲生女儿这么说破,倒让他没脸至极,还有些怨怪罗芸了。
“初夏,住口!”
“你一个女儿家,瞧你嘴里不干不净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