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得很快，而他们等的人却一直没有来。
中途何肖看了张月几次，而张月一次比一次淡定，只是催促何肖多吃些。
何肖不知道张月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听到她催自己多吃些，下意识就吃多了。
等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吃太多，撑着了。
张月看到他那副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
打趣道：“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呢。”
何肖脸皮一红，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不太好意思，便主动将话题转开。
“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怎么还没来？”何肖往门口看了看，门依旧毫无动静，更没有人要进来的预兆。
张月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下时间，张月道：“差不多了，走，跟我来。”
张月起身，带着何肖出了包间，走了一段路后，将人带到一处外景亭子里。
远远的何肖就看到亭子里坐了一个人。
距离太远，何肖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依稀可见对方灰白的发丝。
再配合着那身洁白的唐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这是谁？
何肖在心里默默地将自己知道的人物一一对照，一个能对上的都没有。
“焦老，我就知道您一定在这里。”张月走到亭子处，冲着亭子里的人娇气一笑，开心地走过去招着招呼。
那人闻言抬头，朝着他们看过来。
一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何肖面前。
那人看到张月时，打理得整齐的长眉一扬，慈祥地笑了起来，说道：“月月，我说是谁这么没规矩，敢跑到我这里来堵我，原来是你啊。”
焦老挑出两个杯子，洗过后，倒了杯茶。
张月拉着何肖过去坐到焦老对面，丝毫不跟焦老客气，端起茶杯就喝。
一边喝还一边告诉何肖，让他自在些不必拘束。
然后转头跟焦老拉家长去了。
既然张月都这么说了，何肖也放缓了身体，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张月说：“老师，我知道你也是爱才之人，我这不是遇着一个可塑之才，所以就想带过来，给老师你长长眼。”
焦老笑笑地看着她，又看看她身边的何肖。
“你怕不仅是想让我长眼吧。”
被戳穿了，何月也不恼，笑呵呵地承认道：“要是老师看得过眼，那就给我收个小师弟呗。”
“呵，”焦老好笑地看着张月，“我就知道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张月就笑。
焦老没有直接赶人，那就说明第一眼还算是过得去的。
之后，那就看何肖自己的造化了。
张月跟着焦老有些日子，自然知道他的规矩。
她将人带到这里，剩下的就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张月识趣地起身离开，将空间让给焦老跟何肖。
张月一走，方才还和缓的气氛，瞬间冷了不少。
何肖心思一转，主动给焦老斟茶。
“焦老是张老师的老师？”亭子里有些安静，何肖主动打破了安静，不急不徐地跟焦老说着话，“张老师现在正带着我的课，我听了几课，受益匪浅。”
这话说得有技术。
焦老是张月的老师，而何肖明明是想夸焦老，却不直接夸他，转而夸起了他的学生。
学生能够有这样的成就，老师的功劳不可抹灭。
焦老听着何肖这拐了几道弯，变着法儿地来夸自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倒是会说话。”焦老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何肖心里没底，不太知道焦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就听焦老说：“月月之前就给我提过你，你的歌我也听过，很不错。”
何肖谦虚地笑了笑。
焦老道：“你的嗓音很独特，曲子很优美，那词是你自己写的？”
何肖点头：“是的。”
“嗯，果然是后生可谓。”得到何肖肯定的答案，焦老点了点头，神色比之前要热络些，又问了些关于音乐的事情，焦老是越听越满意。
焦老点点头，又问：“你对现今的音乐界如何看？”
何肖想了片刻，有些犹豫。
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让面前焦老不高兴。
焦老察觉出他的犹豫，爽朗一笑，道：“你随意便是，不必拘束，我只是随便听听，不会当真。”
“既然这样，那晚辈就直说了。”
焦老点点头，何肖往下说：“现今的音乐界，虽然有起色，却还没有达到百花齐放的地步，就如说唱，就一直很少。但如果想要发展起来，却也需要极大的天赋与毅力。正因为人少，敢试的人也少，想做出成绩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路肯定也是难走的。”
“而其他的，如古风，优秀的歌，作词作曲，以及歌手都不少，但真正的巅峰却一个都没有。”
焦老听到这里，眉头一挑，诧异地看了何肖一眼。
“一个都没有？”
何肖无比认真地看着焦老，说：“确实是一个都没有。”
“那你觉得，现今歌圈儿里，人人称赞的第一人，你也觉得他不好？”焦老忽然道。
提起这个人，何肖眼神一亮。
现今歌圈儿里，名至实归的第一人是一位叫雨则的歌手。
这位歌手可神秘着，一直都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此人的歌，几乎是出一首的爆一首，人人称道。
唯一可惜的是，此人向来深居简出，似乎并没有把唱歌当成第一事业，所以在歌圈儿里虽然声名鼎盛，却甚少出现。
这么有名的人，何肖怎么会不知道？
“雨则的歌，我是出一首听一首，”实际上是为了了解歌圈，特意去听了这位第一的所有歌，“歌美，词美，曲也美。”
这都只是夸奖，焦老听得兴趣缺缺，却也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何肖道：“虽然整体来说都很不少，但在细节上，还是有些瑕疵。”
总算说着了些让他感兴趣的事了，焦老眼神一亮，看向何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何肖道：“雨则的歌美则美矣，但文词太过华丽，反而失了朴实之美。简单来说，就是华而不实。虽然会让人喜欢听一时，却不能成为经典，无法让人时时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