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何光月就起来,把昨天做好的月饼放灶里烤着。
为了做月饼,她可是琢磨了好半天怎么烤月饼来着,废了她不少食材,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要是江随卖不出去这些月饼,她还真是有得亏的。
烤好了二十来个月饼,天边也泛起了白光,江随和江斌就是这时候敲响了她家的门。
“来了?”打开门看到他们兄弟俩,打了声招呼,何光月就转身去了厨房。
把热乎的月饼都包油纸里,单留了两个给江家兄弟。
说到底是去给她赚钱的,总不好连两月饼都不舍得吧。
“还热乎着呢,趁热吃哈。”
“谢谢嫂子。”江斌接过月饼,傻乎乎的笑着。
昨天何光月带去的,江随后来分了家里人吃,江斌一下就爱上了,可惜这玩意儿未免太废粮食了一点,他也不敢开口让何光月多做。
听他哥说是做了要去卖银子得,他更不敢开口了,谁能想到这一大早的过来,还有热乎的吃,简直就是惊喜。
他嫂子真是太好了!
“我就做了一些,你带去看看能不能成,不成你们路上饿了就吃两个。”何光月把一大包月饼塞江随手里。
她倒是不太计较能不能卖出去,反正做得不算多,月饼也能放两天,大不了拿回来分了吃两天就是了。
里边她放的可是好料,自个吃不亏,卖的话价钱低了还真就感觉亏了。
“真要能成,价钱你看着要吧。”想了想,她直接把定价权给了江随。
就这的物价,她真不知道该给出个什么定价,太低肯定不可能,也不知道江随要销到哪里去,消费水平怎么样。
还不如直接让江随自个决定,总也不会太坑她,否则日后还怎么合作?
“嫂子你别说,就你这手艺,和用料,价格肯定低不了。”江斌难得小口吃饭,听到何光月的话,才抬头。
他这话算是很肯定何光月做的月饼了,只是她没有因此而高兴。
价格低不了,那不就意味着受众也小了些,那还能销出去?
何光月担忧啊,唉~
“借你吉言吧,到底如何,还得看你哥的本事。”暗自叹了口气,说着还撇了江随一眼。
这是给他压力呢?
江随笑了一下,没回何光月的话,三两口把手中的月饼吃完,拍拍手站起来。
“行了,赶紧的,再不上路就晚了。”
他话音还没落呢,江斌也三两口把剩下的月饼塞嘴里,站起身跟在江随身后。
驴车牵出来,江斌坐前边要赶驴子,江随坐后边。
这两人的差距一下就看出来了,江斌那有模有样的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反而像个精通农事的庄稼小子。
后边江随那才像文弱书生,哪怕穿着有些旧的衣裳,那气质跟那驴车一点也不搭。
“走了啊,嫂子不用送了。”
“路上小心。”
说不用送何光月就真的不送了,两大男人出门没什么好送的。
出门的时候碰上隔壁的方婶子,江斌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这是要去县城里?”方婶子明知故问,就是想找个话题唠两句。
“昂,去给我嫂子办点事。”江斌搬出何光月,方婶子就不说什么了。
虽然明面上驴子说是江随买给何光月的,但是这才多久就来拿用,方婶子还是觉着不太舒服。
总觉着像是江随跟何光月阳奉阴违似的,这会子知道是拿去帮何光月办事,她心里又顺畅了。
“胡咧咧什么呢,还没进你们家门,别乱叫。”方婶子虎着脸说了江斌几句,不过是看着严厉,实则并没怎么责怪。
“那还不是婶子是自家人,外人面前我自是知道分寸的。”江斌这话说得妥帖,方婶子脸上都浮现了些许笑意。
“混小子,赶紧走,省得耽误事。”笑骂赶人。
江斌也就顺着她的话告辞,挥鞭指使驴子跑起来离开了。
目送他们一会儿,方婶子才去了何光月家里。
一进院子就见她在喂家里的那些牲口,院子已经打扫了个干净,显然是人早就起了的。
“今儿个衙门收税的人就要来了,你这准备妥当没有?”
何光月第一年赋税,方婶子不放心,就过来指点一二。
闻声回头,看到方婶子,何光月便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
“我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正想着喂好这些小家伙,上婶子家讨教一番。”
这可不是她随口说的,还真有想法去徐家问赋税的事。
往年赋税的事都是原身爹去办的,原身的记忆里对赋税这事只有个模糊的大概而已。
“往年都是爹去缴的粮食,今年爹不在了,我也不甚清楚该如何做,只好向婶子请教了。”
怕方婶子起疑心,何光月还特意解释了一番,甚至用上了她那不太成熟的演技。
好在方婶子自己就很能脑补,听到她提到原身爹,估摸着以为她想起了原身爹伤心了,根本没有多想其他。
“嗐,跟婶子还见外是不是?”方婶子瞪了她一眼。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粮食要缴今年收成的三成,人头税每人要给一百钱。”
说到这里方婶子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你特殊些,家中无其他长辈,又是个女子,要多给五十文。”
何光月瞪大眼睛,好家伙,这是歧视女性还是欺负孤儿,她这条件还得多交钱,太黑了吧?
像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方婶子叹了口气。
“本着年龄到了,若是没定亲,官家就会帮着给你张罗亲事,这是需要些人力的。”
哦,懂了,就是帮着给你找对象,那这么算五十文也不算多。
“可是我已经定亲了,这五十文还要给?”何光月不懂。
“……”方婶子沉默着,没说不给也没说给,但意思何光月懂了,那就是还是要给。
“成吧,也就五十文,给就给了。”妥协的看了一眼天,何光月就当做慈善了。
“粮食三成,自个能匀出来不?”见她接受了,方婶子才又再开口接着说赋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