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隐身于巷子的拐角处,见念安从铸剑坊出来,阿媚儿也跟在后面,念安回头,目光越过阿媚儿,显然,他在找自己,但这个时刻,她怎么可以现身?
阿媚儿见念安频频回头,以为他是喜欢铸剑坊,于是讨好地说,“念哥哥,我知道你喜欢剑,舍不得离开铸剑坊,等回京城完婚后,我们再来一趟,可好?无论是江夏,还是这安和镇,我也极喜欢的。”
念安没有搭理她的话,沉默着收回目光,疾步朝万福客栈走去,心里却纳闷,九秋和阿媚儿是如何相识的?
九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上午他和自己分开时还衣着鲜亮,发辫整洁,怎么现在就活脱脱一乞丐?真是不懂这个人!她用手摸摸内衣荷包里那个紫檀葫芦,想追过去还给他,又担心阿媚儿误会,只好作罢。
慢腾腾地从隐藏的巷子出来,九秋迎面碰上出来寻找她的九桐,“哥……”莫名地,她扑进九桐怀里痛哭。
“不哭了,走,到铸剑坊看看哥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九桐知道九秋流泪的原因,但她不说,他也不便问,只是把难过和担忧放在心里,他知道念安能够花万金预订一把剑,绝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他喊阿媚儿“格格”,两个人之间还曾经有婚约,而能够配得上格格的人家,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权臣,九秋昨天才和他相识,想必这些底细还不知道。
进了铸剑坊,九秋已调整好情绪,只是眉眼间还是疙疙瘩瘩的。
九桐拿出绕指柔递到她面前,“十年前我在爹、娘面前承诺,要给你铸造一把剑,现在我实现自己的诺言了。”
九秋接过剑,仔细端详后,脸上漾起笑,“谢谢哥哥!这把剑轻盈,灵性十足,我喜欢!哥哥铸造一把剑花了不少时间吧?”
“十年,在这世间,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这把绕指柔!”
九桐双眼泛红,九秋心里忽地沉重起来,哥哥为了她十年铸一剑,可自己呢?这十年没有为哥哥做任何事情,现在命魂还被摄走,如果不追回来,今后想为哥哥做什么,都不可能了。
九桐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瞬间的变化,“小秋,这把剑叫绕指柔,以后你就带在身边,可以斜背肩上,可以盘起来放进包袱中,也可以绕在手腕,还可以系在腰间,伸收自如,极为方便。”
“何意百精钢,化为绕指柔,哥哥送给我的是上古神剑?”九秋知道百精钢和绕指柔是一对雌雄剑,即使是单柄剑的威力也非常大,但如果是双剑合璧,则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不是上古神剑,但不亚于。上古神剑百精钢和绕指柔在前朝出现过一次,后又消失,或许早已不在人间,或是被人糟蹋,现在仅有书籍中记载。我从喜欢铸剑开始,就想着要重铸绕指柔送给你,它不但削铁如泥,还可以辟邪,你外出替人看风水时,带上绕指柔,一般的污物也不敢接近。”
“那么,百精钢呢?”九秋迫切想知道另外一把剑的下落。
“师傅和师妹他们,这次就是送百精钢去江夏未归。”
九桐没有告诉九秋,百精钢已在念安手上。
九秋为自己无缘见识百精钢而遗憾,也为自己拥有绕指柔而庆幸,她把绕指柔盘在右手腕上,轻、薄、柔的剑身,绕成圆圈后,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青玉镯子。
九桐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问九秋,她是如何认识那个阿媚儿的。
九秋就把自己在秀嫂那里与阿媚儿巧遇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个姓念的叫她格格,看来他们都不是等闲人家的孩子。”他含蓄地提醒九秋。
“他们是王公子孙还是平民百姓,都和我没有关系,都是一面之缘、点头之交。”九秋知道哥哥担心自己,干脆主动把昨天和念安偶遇的经过告诉了他。
兄妹俩聊了一会镇上的闲杂事情后,九秋要回客栈,说自己明天一早回天台山,得空再来镇上。
九桐点头,又叮嘱一番后,才放心地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