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宁略微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自我介绍一下?”桓景还真的就这么干了,“我叫桓景,桓氏集团董事,名下有两家投资公司,一家科技公司。我今年二十六岁……”
“你不是二十岁吗?”燕绥宁突然问。
“嗯?”桓景挑起了眉毛。
燕绥宁转念一琢磨,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桓景这号人的事,二十岁?她怎么知道的,梦里吗?
好在桓景并不是很纠结这个问题,停了一下,往下说:“我的身高是186厘米,体重65千克,不抽烟,少量喝酒,没有酒瘾,没有疾病,身体健康,每个星期会去健身房两次,每次健身两个小时。还有,我单身。”
燕绥宁:“……”
怎么感觉你是在相亲?
她的心里小鹿乱撞,表面上却还是装得非常冷静,说:“那行吧,这样的话我们就挺熟悉的了。”
从桓景的角度,可以看见她泛着鲜艳红色的耳朵,和她故作正经的外表怎么都不配套。
不过他没有拆穿她,低笑了一声,说:“那走吧,我带你去买手机。”
燕绥宁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她先折回去,捡起了被商亭摔碎的那只。外壳当然已经报废了,电话卡看着还是完好,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她把电话卡拣出来捏在手心,又把桓景的手机递还给他。
刚才桓景收了商剑云的转账,不知道为什么把手机递给她,后来也不主动找她还。
他这样就像是老公把财物交给老婆保管似的……
到了轿车前,燕绥宁还什么都没有做,桓景便已大步上前,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燕绥宁抑制不住地害羞,不敢看他,闷头坐了上去。
桓景从车头绕过去驾驶座,进去的时候,燕绥宁已经把书包搁在腿上抱着。她的视线落在别的地方,桓景一眼瞥见了她白皙漂亮的侧脸,他莫名其妙地就想要伸出手去揉捏两下。
这种想法未免危险,桓景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轿车缓缓起步,路灯间歇地透过车窗照进来,车子里时明时亮。
燕绥宁看着窗外,其实都是她平时见过很多次的景色,但是以往她或是坐在公交车上,抑或是步行,今天她却是坐在小轿车里,身边还有一个叫桓景的男人。景色还是一样的景色,但是情况不一样了,情感也就相应地截然不同。
“这几天晚上我都会去你做兼职的那家便利店,今天晚上也是一样,只是公司有点事,我忙到很晚,到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你的头发。”桓景突然开口。
燕绥宁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他:“你去便利店做什么?”
桓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他那天见过她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听严笑槐说她是这个便利店的店员,所以他时不时过来,为的是再见她一面。
谁知道周六、周日她都不在,今天终于过来一趟,没想到来得晚了。
也正是因为她今天晚上的遭遇——被人死缠烂打地追求示爱,桓景不愿意戳她的伤痛,不希望她防备,所以他没有说出对她的好感。
沉默了一下,他转移了话题:“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燕绥宁道,“应该可以上云阳大学。”
“应该?”桓景捕捉到了这么个词语。
燕绥宁叹了口气:“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不怎么好,有的时候可以考一百二十、一百三十,发挥得不好,可能就一百零几,有一次我才九十几分。”
桓景得出了结论:“发挥不稳定。”
燕绥宁扁着嘴,点了点脑袋,深以为然:“太不稳定了。”
桓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的表情,笑了一下:“不用紧张,离高考还有几个月,查漏补缺、巩固提高,都来得及。”
轿车驶入了市区。
虽然已经是夜晚,市区却仍灯光璀璨,桓景把车子停稳,对燕绥宁说:“先别动。”
燕绥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茫然了一瞬,直到桓景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来为她拉开车门,她才恍然大悟。
他这么温柔,燕绥宁感到很不好意思。
“书包可以留在车里。”桓景说。
“哦……”燕绥宁照办,下了轿车。
桓景锁了车,示意燕绥宁:“走吧,我们去那边大厦逛逛。”
燕绥宁应了一声。
桓景说的大厦是云阳市最高档的购物大厦,平时她很少来这里,燕绥宁给出的理由是东西都一般,都不好看,实际上,燕绥宁只是单纯地买不起这里的东西。所谓的嫌弃,只是她作为穷人的最后的倔强。
不过她也觉得怪有意思的,她还以为桓景这种有钱人是不会逛街的。
进入大厦,桓景领着燕绥宁去了专门售卖电子设备的楼层。
刚一进店,就有人一脸笑容地迎接了上来,还不是平时的导购,看上去西装革履的,应该是他们这里的经理。
“桓先生,晚上好,您能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果然,这个经理是知道桓景的身份的,这话说得热情洋溢。
桓景瞥他一眼,语气冷淡:“少说两句废话,你的业绩应该能上升两个百分点。”
燕绥宁忍着笑。
没想到这个桓景还挺毒舌的,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倒是没这个感觉。
经理陪着笑,也没露出什么生气的样子,耐心又真诚地说:“桓先生的提议,我们一定会认真地接纳。那么现在,桓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我买手机。”桓景言简意赅。
“请问是您自己用吗?”经理又问。
“她用。”桓景指了一下身旁的燕绥宁。
经理看向了燕绥宁,脸上还是挂着笑脸,但是燕绥宁总感觉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她忽然记起来,她好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说是这种高档消费场所,工作人员都有一双非常锐利的眼睛,他们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穿着判断一个人的身世背景和财力状况。
燕绥宁其实并不怎么介意这种事,每个人的观念不同而已,她并不至于因为这个自卑。
她正要说一下自己对于手机的需求,桓景却是皱起了眉头:“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