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不动声色地想,他作为中产阶级,一件外套都要好几万,这么一个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足五百的人,还得由他来服务,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他才看了她那么一眼。
没想到的是这么个女孩子,仗着挺漂亮,居然攀上了高门,桓景都给她撑腰。
做女人不就是这点好?
桓家人尤其是这位桓景的实力,经理是知道的,他在心里咬牙切齿,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说:“桓先生,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长得漂亮,这才多看了两眼,其他任何意思绝对是没有的。”
桓景的唇线紧绷,神情极度不悦。
经理又向燕绥宁鞠了个躬:“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我让您感觉到冒犯,那绝对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燕绥宁觉得,他能做上经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觉得她漂亮和觉得她穷,是完全两回事,如果他这么看燕绥宁是因为觉得她漂亮,那么桓景非但不会生气,反而还会挺高兴。
何况经理这鞠躬又道歉的,让人想追究都难。
“扣除他半年的奖金,”桓景定定说完,侧目看向了燕绥宁,“这样,你会感觉好点吗?”
燕绥宁没想到他不但替她撑腰,还会来征求她的意见,不由微微一愣。
“以他现在的职位,半年的奖金大概是十五万。”桓景又补充。
“这么多!”燕绥宁脱口而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桓景笑了笑:“那就扣了?”
燕绥宁看向了经理。
他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讽刺地想,这年头的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手段,把桓景都给治得服服帖帖,大概是床上功夫比较好。
这么想着,他把腰往下弯得更深,几乎呈九十度了,说:“这位小姐,我对您真的没有丁点恶意。”
燕绥宁看了他有一会儿。
经理见过她这种女孩子,长得有几分姿色,可能性格也不错,所以可以讨到富二代的喜欢。
这种女孩子很容易心软,真的,很容易心软,很好骗,俗称圣母,她们会无条件地原谅任何人,只要这个人示弱,看上去可怜。
经理也就是这么干的,等着这个女孩子说让桓景放过他,毕竟他都这样了,他也没有辱骂过她。
“你可以扣他的钱吗?”燕绥宁突然开口说话了,问的是桓景。
“可以,”桓景道,“这家店面是我妈妈的朋友开的。”
燕绥宁点点头:“那就好。”
经理:“……”
那就好?
你不应该说“那算了吧”吗?
燕绥宁已经高高兴兴地去挑手机了,经理抬起上身,有些发愣。
桓景经过他的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经理猛地一怔,桓景又说:“你也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经理心口狂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燕绥宁挑了一个价位中等、性能也不错的手机,电话卡也还有用,燕绥宁挺高兴。
“加个联系方式吧。”桓景突然说。
“嗯?”燕绥宁抬起头。
桓景面不改色地说:“商剑云赔给你三万,手机花了五千,剩下的我转给你。”
燕绥宁同意了。
她没想到被扯了头发,被摔了手机,还赚到了两万多。虽然当时挺疼的,但就这个结果来看,也不是很糟糕嘛。
更重要的是,她都有桓景的联系方式了!
见到燕绥宁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桓景挑了一下眉毛:“怎么这么开心?”
燕绥宁给他把备注改上,扬起了笑脸:“我总是很开心的。”
她的笑容璀璨,桓景看得心口微动,莫名其妙地就想亲她。
这种想法让桓景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别开了视线,说:“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课。”
燕绥宁乖乖地“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燕绥宁轻轻地说:“你让奚正替我站岗了,我每天兼职可以赚六十块钱,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你,麻烦你再转给他。也麻烦你替我跟他说一声谢谢。”
桓景应了:“好。”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轿车缓缓驶入了燕绥宁居住的小区,停在了楼下,桓景还是主动地来为燕绥宁开门。
燕绥宁道了谢,背上书包朝着楼道走,走了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桓景还站在车子旁边看她,见她回头,他笑了一下:“等你上去了我再走。”
他的模样英俊,身材又高大,西服修身笔挺,小区却是老小区了,有浓重的岁月感,照明的灯光都是显得古朴的橘黄色。
桓景站在那儿,怎么看都太特别、太突出。
燕绥宁本来还担心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心里话,见到这样的桓景,她突然就胆大起来,问:“我们还可以继续联系吗?”
桓景挑挑眉,倒是反问:“你不是已经有我的联系方式了吗?”
等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燕绥宁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红得要命。
耳边始终都是桓景说的那一句“你不是已经有我的联系方式了吗”,她深深地捂住了脸,发出了呜呜声。
他……
太撩了……
这一晚,燕绥宁做起了关于桓景的各种梦,正经的,不正经的,基本上是穿着古装,场景基本上是在床上。
所以,燕绥宁第二天起晚了。
她到班的时候,周文杰都已经在背单词了。
燕绥宁放下书包,周文杰把书一放,笑着说:“还是难得见你来得这么晚,好像是这三年来第一次。”
燕绥宁没吭声。
周文杰好奇地问:“你昨晚忙什么呢?”
脑海里又浮现出梦里的桓景,尤其是没穿衣服的样子,燕绥宁的耳根一下就烫了,瞪了周文杰一眼:“背你的单词!别问你不该问的!”
周文杰倒是吓了一跳。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燕绥宁,他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尤其是听说了商亭的一些遭遇,他更是不敢冒犯燕绥宁了。
燕绥宁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桓景挤出自己的脑子,专心地上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食堂居然做了一道油炸春卷,燕绥宁本来是回忆着数学公式,把春卷放进嘴里,咬了第一口,燕绥宁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桓景坐在罗汉床上,而她半跪在他腿边时的场景。
燕绥宁:“……”
桓景该不会是个男魅魔吧!
他是给她下.蛊了吗!
燕绥宁不敢吃春卷了,扒拉两口米饭,神情十分凝重。
忽地,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