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之前,燕绥宁确实想过对方会引诱她,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放得开,一句话不说,直接就进入主题脱衣服了。
秉持着“看到就是赚到”的理念,燕绥宁专注地打量了易向好一会儿,才道:“你爱慕我,这没有问题,不过我需要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娘娘请问。”
“你害怕被打吗?比如用鞭子抽你之类的,你会不会害怕?”燕绥宁问。
易向短暂地愣了一下。
他们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先在长安殿内放置少量的香粉,起到铺垫的作用,等皇后来到这里,再使她闻到盒子中格外浓郁的香粉味道。
香粉会发挥催.情作用,加上他已经明显示好,皇后多少会难能把持,而与他发生暧昧接触。
这里是通往长安殿的必经之路,这也是皇帝经过的大致时间,若是看见那样的场面,帝后之间多半会生出罅隙。
可是易向没有想到,皇后居然好那一口。
他早前分明只听说皇后生性暴虐,原来她还喜欢用鞭子吗?尤其是在那种事情上……
易向一咬牙:“若是娘娘喜欢,小的可以接受。”
“看来还是有一点害怕的,”燕绥宁想了一下,“我再问你,倘若我打你,你是不是什么话都会说?”
易向又是狠狠一愣。
原来皇后喜欢在卿卿我我的时候说不堪入耳的话?
他强忍下内心的战栗,又道:“倘若娘娘想听,小的一定会说。”
燕绥宁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呼喊了一声:“好了,你们都过来吧。”
易向正要去捧她的小腿,闻言一怔。
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羽林军纷纷涌入了翩然亭。
正当易向的想法徘徊在“皇后原来喜欢许多人一起”之际,这些个羽林军已经将他抓住,并且用绳子结实捆好。
易向抬眼去看,燕绥宁懒洋洋地坐在那儿,从鼻子里取出了两团绸布。
原来她早猜到了香粉的怪异。
她道:“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要是你回答得不好,或者是说谎骗我,那估计你得吃点苦头。”
易向别开了视线:“皇后娘娘以为我会害怕区区的苦头吗?”
“不过要是你回答得好,或许我可以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话,提拔你,至于我,你知道燕家富足,金银珠宝当然也给得起。”
易向又转过来继续看她:“皇后娘娘,小的最怕吃苦。”
燕绥宁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问:“是谁安排你来的?”
“安排小的来此的,确实是雀昭仪。”
燕绥宁不信。
易向补充:“雀昭仪说她配不上那些珠钗,要退还给娘娘。原本她是叫侍女秋叶过来,但是班修仪听说了此事,给了秋叶一笔银两,改由小的过来。当然,她也是给了小的银两的。班修仪说,皇后娘娘最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何况她和淑妃娘娘也说好了,早在长安殿内安插了人,那个人好像是叫……叫……”
燕绥宁眯起了眼睛:“紫苏。”
易向点着头:“对,就是她。”
其他的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燕绥宁道:“你回去告诉班修仪,说你们没有算准时间,半途陛下来了。”
“那银两……”
“出宫之后,你拿着这个去燕家任何一家铺子里,”说着,燕绥宁取下了发间一枚玉簪递过去,“说是我的意思,他们会给你足够的奖赏,并且保证你的安全。”
燕绥宁将那只木盒交给了羽林军处置,并且声明了它被动过手脚。
解决完这一切,燕绥宁动身离开。
青梅早已等候在外,一见着她便上前问:“娘娘,一切可好?”
“进展得很顺利啊,一个可以被金银收买的人都是不够可靠的。”
说着,燕绥宁走下翩然亭。
刚才问到了有用的话,燕绥宁的心情非常不错,走到最后一级石阶,她突然兴致盎然,纵身一跳。
此举吓到了青梅,她虽然未能拉住燕绥宁,可还是令她趔趄了一下。
燕绥宁险些站不稳身子,一只手臂从旁边及时地探过来,将她拦腰一抱,就此稳住。
沉沉的焚香味传入鼻腔,燕绥宁着实愣了一下,近乎机械地扭头看了过去。
桓景一身玄袍,垂了眼眸,冷冷地看着她。
燕绥宁心虚地干笑了两声:“陛下……陛下万福。”
“好玩吗?”桓景语气不善。
“不好玩……”燕绥宁摇完了头,连忙用手背抹脸,蹭去她故意扑的夸张胭脂。
“那凉快吗?”桓景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乃至于锁骨。
燕绥宁连忙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为了让对方真的以为她上当的不得已之举,何况天气这么热,穿这件超低领口的襦裙确实特别凉快……
桓景冷笑一声,松开了她。
显然,皇帝现在心情不好,特别不好,浑身都写着“龙颜大怒”四个大字。
燕绥宁保持着双手抱脖子的姿势,不敢离他太近,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陛下,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让青梅给他送了一碟杏仁酥,让他吃完了再来长安殿吗……
“嫌朕碍了你的事?”桓景睨了她眼。
“怎么可能,”燕绥宁回得极快,“本来等你来了,我就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桓景皱起眉头:“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告诉朕?”
燕绥宁揉了揉鼻子,再三斟酌,斗胆转移了话题:“陛下,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桓景没说话,不过身体比较诚实,已经朝着长安殿走去了。
燕绥宁紧随其后。
皇帝不高兴,长安殿众人都看得出来。
房内的异香燕绥宁已安排人清理掉了,清淡的晚膳很快在桌上陈列开,所有人保持着谨慎缄默,不敢出分毫差错。
燕绥宁主动上前布菜,桓景却道:“先去换衣服。”
燕绥宁“哦”了一声,乖乖地进了里间。
等她换上了领子比较高的衣裳,并且调整好了妆容,再走出来,桓景早已经开始用膳,服侍他的竟是紫苏。
蓝蓼有点生气:“娘娘,她真不懂规矩。”
“人各有志嘛,没事。”燕绥宁不太在意。
布菜多累啊,皇帝肯让别人代劳,对于她来说其实是释放压力的大好事。
燕绥宁一身轻松地在桌前坐下。
紫苏给桓景夹了一筷子白嫩的鱼肉,闻着浓郁的香味,燕绥宁也心动地伸了筷子要去夹。
桓景突然“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