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月色很美
羡十二2024-11-18 15:572,198

  燕绥宁听得正认真,追着他问:“还有什么?”

  桓景把腌制的鸭肉放在燕绥宁的碗里,往下说道:“你也知道,这几个月我和你爹一直在找寻有关护国寺术士的各种人证、物证,不过因为十年实在是太过久远,我们始终没有得到足够确切的证据。”

  燕绥宁点一点头。

  这些事桓景都和她说过。

  “李嘉平发起逼宫的时候,燕桢与燕梁对峙去了。”说起这个,桓景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峙?”

  “燕桢出自世家大族,心性高远,不愿屈居人后。但是天赋的差距是很难跨越的鸿沟,他始终生活在燕梁的阴影之下。李嘉平逼宫,燕桢觉得胜券在握,也就把这些年的怨愤一吐为快。”

  “其中也包括十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吗?”燕绥宁问。

  “对,他知道邓氏找来了术士,也知道邓氏针对你,不过他并没有阻止。或许他尝试过阻止了,但是没有成功,最终还是和邓氏站到了一起。”桓景说着,最后往燕绥宁的饭碗里放了一勺煮软了的豆子。

  燕绥宁还是一口吃进去。

  桓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吃吗?”

  燕绥宁含糊地点了一下头。

  在她的记忆里,叔叔对她其实不坏。

  小的时候,燕绥宁大部分时候住在宋家,难得才回去一次。

  有一回,燕绥宁回去,陪她来的嬷嬷内急,让她在门口等一等。燕家院子里来的帮工是新来的,不认得燕绥宁是谁,看她穿的又很朴素,便要赶她走。

  那个时候的邑阳没有现在富足,经常会有小孩子溜进院子里偷钱。

  燕绥宁解释说她是燕梁的女儿,那帮工倒是笑了:“那我还是燕大人的弟弟呢。”

  也是这个时候,年轻的燕桢反背了双手悠悠踱步过来,笑着道了一声:“我却也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兄弟。”

  燕绥宁眼睛亮亮地叫:“叔叔!”

  那帮工听得吃了一惊。

  燕桢笑眯眯地过来,摸了把她的脑袋:“陶陶回来了,带你去见你爹娘?”

  燕绥宁点点头,燕桢便牵着她的手去找燕梁。

  帮工向燕桢认错,燕桢偏头问燕绥宁:“陶陶说,该如何处置他啊?”

  小小的燕绥宁有一颗善良的心,很是大方地摆一摆手:“以后记住我就好啦。”

  其实现在去回想,似乎可以看得出一些端倪。

  那天,燕桢带着燕绥宁去燕梁身边,嬷嬷紧赶慢赶地过来把燕绥宁带去院子里玩,燕绥宁回过头,看见燕梁冷着脸对燕桢说着什么,燕桢低着头,嘴角还噙着一些笑意,不过看着很卑微,也很可怜。

  “邓家没落许多年了,一心东山再起。邓氏选择嫁给燕桢,也是看到了燕家前途无量。倘若与其他家族相比,燕桢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人,只是放在燕家内,燕桢始终低了燕梁一头,邓氏看在眼中,心里必定不痛快,尤其是……”桓景的视线又落到燕绥宁的身上来,“你八岁那年,我见了你一面,回去之后我总是同我母后说你很好。此事在邑阳不是一个秘密,邓氏也知道了。”

  所以婶婶才会找来术士陷害她。

  如果没有婶婶,燕绥宁,桓景,邑阳的很多人都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痛苦和悲伤,很多事情都会大有不同。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在权势的面前,亲情也有可能无足轻重。

  平日里燕桢和邓氏背地里动了不少手脚,加上燕桢暗通李嘉平的罪行,定国公的这个爵位,肯定再也保不住。

  燕绥宁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叹了口气,专心地扒完了剩下的半碗饭,终于吃饱了。

  桓景也放了筷子:“我们一起走回长安殿?”

  燕绥宁“嗯?”了一声。

  桓景柔声道:“今晚月色很美。”这样也可以消消食,总不能一回去就睡觉,她吃得挺多的。

  燕绥宁展颜一笑,声音轻轻的:“我也很爱你。”

  桓景事实上不明白为什么对话会这样进展,但他听得懂燕绥宁说的爱。他挺高兴,起身向燕绥宁伸出了手:“来吧,陶陶。”

  燕绥宁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正值月中,今夜月似银盘,光亮皎洁,确实很漂亮。宫里不少宫人、侍官忙忙碌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停下来,抬头看一眼夜空。

  桓景牵着燕绥宁的手,青梅和严笑槐等人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行人从勤政殿慢慢地走向长安殿。月光照下来,他们的影子朦朦胧胧的。

  “孟邵流怎么样了呢?”燕绥宁问。

  “他在照顾孟广陵。”桓景道。

  燕绥宁愣了一下:“孟广陵怎么了?”

  桓景掌心向上,孩子似的,掂着燕绥宁的手玩:“在东侧门,孟广陵和孟邵流发生了打斗。双方都认得,也是朋友,估计都一起喝过酒,没有怎么真刀真枪的打。只有几个认真些的受了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孟广陵。”

  燕绥宁和桓景都不在场,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

  当时,孟邵流手中的剑刺入了孟广陵的右肩,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次也还是孟邵流的胜利。

  桓景嘱咐过,不要闹得太过,所以孟邵流一得手就打算把剑收回来。

  谁知孟广陵生受下这一剑后,还往前走了一步,令剑刺得更深。

  孟邵流一愣,孟广陵突然叫了他一声:“孟邵流!”

  孟邵流难得地正眼看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终于发现,儿子并不像他这般丑陋,反而像极了妻子,有一张俊朗的面庞,现在染了血污,还斑驳着眼泪。

  孟邵流忽地想起,爱妻离世之前,将脸枕在他的手掌心,轻缓地说:“夫君,好好生活。不要忘了我。”

  而孟广陵看着他,眼睛泛红:“为什么当初死的是娘亲,不是你?”

  孟邵流如遭雷击,猛地怔住了。

  再后来,孟广陵陷入昏迷,而孟邵流长久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些,燕绥宁和桓景都不知道。

  燕绥宁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

  她转过头,不甚友好地看向他:“你早就发现了云表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桓景笑道:“最近事情多,你又比较嗜睡,我来不及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

  燕绥宁“哦”了一声:“这样啊。”

  她慢半拍记起了自己刚从秦锐口中得知云表身份时的心情和愤怒,虽然她现在不觉得生气,但是她还是想跟桓景撒会儿泼。

  这么想着,燕绥宁一把撇开了桓景的手。

  与此同时,燕绥宁的左脚踩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脚底骤然一滑——

继续阅读:第167章 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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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皇后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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