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宁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桓景吻了下来,唇齿时即时离之际,燕绥宁低低地说:“那你……你慢一点,轻一点。”
桓景允了:“好。”
大郯的皇帝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说到做到,答应了会慢一点、轻一点,后来他便如此恰到好处地控制着自己。
燕绥宁并没有怎么出力,不过还是出了一身的薄汗。
她轻轻喘息的时候,腾出一点闲工夫想,这是她和桓景在一起之后最舒服愉悦的一次。
“如何?数过时间了吗?”桓景笑着问。
“我没有数,”燕绥宁也是才想起来,有一些懊恼,“主要是太快乐了,我就给忘记了。”
“没事,下次再数。”桓景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弄到脸侧,再度俯首下来亲吻她的嘴唇。
燕绥宁搂抱上他,发现他的肩背、腰肢全是汗水,刚才他自然是比她累得多了。
她怕他着凉,接过吻后,她扯过一旁的锦被要往他的身上盖。
桓景笑了一下:“不用了,该起来了。”
燕绥宁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起来?”
“忘了?”桓景扬起眉梢,“眼下约莫快到了戌时,尚未来得及用晚膳,等一下我还得去紫宸殿看书、处理政务。”
燕绥宁这才意识到她这是白日宣淫,事情是她挑起来的,那一句“我想”确实由她说出了口。
救命啊,蓝蓼和青梅会怎么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美色误国?欲壑难填?
燕绥宁颇觉苦恼。
桓景坐在一旁问她:“饿了吗?”
燕绥宁扁了一下嘴:“有一点点。”
桓景穿上中衣,过来扶她,燕绥宁顺是顺着他的力气坐起来了,不过那小表情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桓景倒是给看得笑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刚才不还说了舒服。”
燕绥宁很轻地蹙着眉,说:“我觉得我堕落了。”
“堕落?”
“你看,我今天居然大白天就和你这样那样了,今天还是我主动和你这样那样的。”
桓景一挑眉:“你这是完事了就后悔了?”
怎么可能是后悔,燕绥宁巴不得以后天天都这样来一次,或者两次。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燕绥宁有一点羞耻,语气都弱了几分:“不是后悔,主要是这样影响不好。”
桓景捏了下她的脸颊:“你是当朝皇后,说话做事总得硬气一些。催生孩子的是他们,我们夜以继日努力在生了,他们倒是说影响不好?”
燕绥宁听得笑了:“怎么有你这种逻辑呢……”
不过,她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桓景半跪在床沿,专心致志地为燕绥宁穿衣。
刚才亲热的时候,燕绥宁还穿着上衣,没有褪尽,桓景似乎尤为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燕绥宁也喜欢,不过在那个过程当中,她得腾出一只手攥着衣摆,不然会掉下去形成干扰。保持同一个动作久了,难免会累,燕绥宁现在手臂还有一些发酸。
上衣都已湿透了,不能再穿,桓景在衣柜里翻出干净的,拎过来,为燕绥宁更换上。
“你今天过来吃晚饭,跟我折腾了这么久,晚上是不是会忙得晚一点?”燕绥宁突然问。
“不会。”桓景将她的长发从衣领里提出来,放在后背。
也是心之所动,他不自主地垂首亲吻了一下她的脖子:“最近确实有点想要个孩子,所以还是得早点过来。”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燕绥宁倒也没怎么害羞,“哦”了一声:“那我晚上再数一下时间。”
桓景低低地笑了:“好。”
桓景为燕绥宁穿的外衣是他前段时日特意嘱咐做的,胭脂色,最能衬她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其上精致细腻的游凤金线花纹,又足以彰显她作为一国之后该有的尊贵。
为她穿好,桓景才开始自己穿衣。
燕绥宁要帮他,他没同意,除了一开始的暧昧期,后来尤其是发生实际关系之后,桓景都不喜欢让她服侍他。
燕绥宁只能坐在镜子前面梳妆。她不怎么懂得如何挽发,而且她的头发太多也太长,梳理甚至挽结绝非易事,燕绥宁便拿一把檀木梳,先把发丝都给梳顺了,接着顺成一把,打着卷收在后脑勺,用玉簪斜插稳固。
桓景穿戴完毕,燕绥宁也刚好。
他的视线在燕绥宁的脸上凝固片晌,叹了口气:“陶陶……”
燕绥宁还以为他觉得这样不好看,她一下有些赧然,打算让青梅进来帮她重新弄过。
桓景走到近前,揽过她的腰,吻了吻她的唇瓣,声音极为温柔:“你真好看。”
燕绥宁心中大石落定,微微抬头,回吻了他。
突如其来的一场发烧,也莫名其妙地好了,燕绥宁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一定是心病。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桓景还是不放心,让蓝蓼端来了重新热过的药汤,让燕绥宁饮下。
晚饭结束以后,桓景先去紫宸殿,燕绥宁正要练字,忽地听说红豆嬷嬷来了。将人请进来一问,原来是朱太后听说卢隗到了长安殿,特来询问。
刚和红豆嬷嬷解释过一遭,言妙意和朱萧娘又来了,二人也是同样的来意。
燕绥宁放下毛笔,并不觉得麻烦。
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最令她幸福的是桓景的爱,而朱太后、言妙意、朱萧娘的关怀,也令她庆幸。
还记得她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刚是寻死未果,可是来到长安殿的只有一个言妙意,还是为的公事。
不像今日,她们都是为了燕绥宁的身体健康。
安抚好、送走言妙意和朱萧娘,燕绥宁似若感慨地说道:“我觉得我现在很圆满。”
折回书房,燕绥宁原本打算继续练字,心思微转,又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她还没有给桓景弹琴呢。
……
李府。
李荀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堂内。
韩氏去探望了李嘉平回来,前脚刚迈进门内,她便落下泪来。
李荀不由叹息:“夫人,我早已与你说过,这回是元仲他自己胆大妄为,把主意动到了陛下头上,如此关着他也是活该,你不必疼惜他什么。”
韩氏泪眼道:“元仲是你我亲生的儿子,你做父亲的,怎能如此狠心说出这等话来?纵然是他错了,也不该这般关着,连院门都不许出。陛下也还没说要关他到什么时候呢,你叫我如何放心?”
李荀还要安慰她两句,门外突然进来了个人。
见着他,李荀和韩氏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