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那阴气没有移动时,迟磊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追下去了,不然他很有可能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猜测黄渝的魂体可能还有一点点神志,看到自己之后把自己引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
就算没有什么事,他至少也要把他的魂魄收到铜镜里,想办法看能不能送他去转世轮回,这样也好,给伯父伯母一个交代。
迟磊毫不犹豫的迈进了那间屋子,下一刻屋子里突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
男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攻击阵法,他从口袋里掏出金钱剑和符咒,一手挥舞着剑光,另一手则撕开天雷符来抵抗。
但是这些攻击都毫无作用,只是抵消了一些阵法之内的黑烟,但是黑烟源源不断,根本抵抗不完。
而且这黑烟还十分诡异,它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但是却好像有腐蚀性,在这黑雾之中,男人觉得自己的脑海有一阵诡异的能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这些黑雾给吞噬了一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十分疼痛,那是一种十分尖锐的疼痛,根本无法形容。
一时间,他有些慌乱,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一边抵御,一边分出一部分精神,想要找黄渝的魂体,但是刚刚出现的鬼魂好像就是自己眼花了一样,根本看不到,根本找不到它的存在,连那股阴气都消失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可能是个圈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虽然还在负偶顽抗,但是一人之力,怎么能抵挡这源源不断的东西?
他当然没有想靠武力破开这一切,他只是一边在抵御攻击,一边想要寻找阵法的破绽所在,破开这个阵法,但是这阵法在他眼里好像完美无瑕,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之处,最后竟然生生的昏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躺在地上的男人就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了这个地方一眼,总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丝毫想不起来。
每当自己要多想一点儿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十分疼痛,最终他败给了这阵疼痛,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这里。
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还好这周围荒僻无人,如果被其他人看见的话,很可能以为他不是个活人,而是由傀儡师摆布的傀儡而已,而且这个傀儡师的技术并不高强。
男人朝着与他们进来时相反的方向走着,那里也是一片森林,但是远远没有他们进来的地方凶险,那片森林形成的时间比较短,大概只有几百年,因此,在森林的附近有一个小镇坐落在此地,人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在这里,平日里,就靠这片森林活了下来。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被人踩得十分光滑,由此能够看出来,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一定不少。
今天,这个热闹的小城镇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浑浑噩噩的从外面沿着青石板走了上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当他踏上第一个石板的时候,身后的路就已经变得模糊了,被一层淡淡的迷雾所掩盖。
男人沿着青石路缓慢的走着,脑海里一片空白,还有一阵一阵难以形容的疼痛感,他有些迷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些地方?
但是脑海里好像有个东西在和自己作对一样,根本不愿意让他想这些问题,只要他往这些方面想,脑海里就会传来一阵针扎一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坚持下去
他只能机械地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走着走着,路两边不再是那个荒凉的景象,反而开始有了人烟。
两旁一栋又一栋红色砖头盖成的小楼,俨然而立,看上去十分整齐,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门檐下的小板凳上剥玉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男人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但是他并没有停留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他沿着这唯一的道路继续往前走,两边越来越热闹,一栋栋红色砖头垒成的小房子出现在眼前,屋檐下做着一些老大爷和老大妈们在下围棋,看上去其乐融融。
另一边,五六岁的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着,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被惊吓的小鸡在母鸡的后面咯咯哒的叫着。
男人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微笑,随着他的微笑,他的脑海里也渐渐多出了一些记忆,他却毫无所觉。
沿着青石小路继续往下走,两旁的房子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一家小餐馆和一家超市,里面坐满了人。
“哎呦,这不是黑子吗?你从外面回来了,在森林里有什么收获吗?”
迟磊分明没有任何记忆,但他却毫无所觉,而且顺畅地回答道:“王大娘,您就别笑话我了,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去森林,也就是去长长见识,哪里能捉到什么东西?”
被称作王大娘的中年妇女,穿着一条花裙子,扭着胖乎乎的身子,笑眯眯的说道:“哎呀,这没什么,毕竟是第一次,多去两次就能捕到东西了,到时候就能开始挣钱了。”
男人点了点头,沿着这条好像走不到尽头的青石小路,越来越熟练,微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仿佛就是这里的一份子。
他叫李磊,小名黑子,从小就在这个镇子里长大,镇子上的人与世隔绝,靠着旁边的林子活下来,最近这几年才和外界有了联系,开了一间小超市。
今天是他能够独自去森林里狩猎的第一天,他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了,但是在林子里逛游了一天,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这些记忆好像一直就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刚刚走上这条青石路时的茫然与不安,还有那一阵又一阵的尖锐的疼痛。
他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里走,这条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路,最终还是消失在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他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