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放心,羌族虽骁勇,却人数不多,不会闹出大事的。”
皇后哪里放心的下,掌六宫事,接受众妃嫔的朝拜,她已经轻车熟路了,她可不想去冷宫里跟冯氏作伴。
“此事务必要处理妥当,否则只怕咱们母子没什么好下场。”
她再次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了太子离去。
赵怜音等了一天,武安侯深夜才回府,且他一回府便直接去了曹氏的清秋苑。
曹氏第一次有喜,欣喜之余,却也被孕吐折磨的昏天黑地,一天下来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了,脸色苍白,正在榻上躺着。
“侯爷……”
见武安侯来了,曹灵挣扎着要起身。
“你受苦了。”
只这一句话,就慰藉了曹灵那颗心,原以为给武安侯做妾是不得已的选择。
可时日已久,在这不得已中竟真的开出了一朵叫真情的花来。
“侯爷每日上朝才辛苦,女子都是要过这一遭的。”
武安侯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燕窝上,他端起来,隔着碗试了一下刚刚好,居然熟练的舀了一勺送到了曹灵的嘴边。
“侯爷……”
曹灵瞪大了眼,这……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旋即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下人,连忙摇头。
“侯爷,妾身自己来。”
许是武安侯在旁边,一碗燕窝下肚竟没有再吐出来。
他自顾自的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侯爷……”
曹灵欲言又止。
武安侯回过神来看着她。
“有事?”
曹灵低下头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声如蚊呐:“侯爷,妾身如今不能再服侍侯爷了,侯爷请回吧。”
说完,一张脸已经红的跟黄昏时天边的晚霞一般。
武安侯大笑,走近她,将她揽入了怀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就是睡在这里,我什么都不做。”
于是,赵怜音白等了一天,武安侯进了清秋苑之后就没有出来,她根本没有找到机会跟对方照面,气得她深夜里发了好大一桶脾气。
第二天她一早便打扮得好好的在清秋苑往前院而去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却不防碰到了晨起散步的谢雨浓。
算起来她们姐妹二人借住在侯府,理应来拜见谢雨浓,可她们都将这一茬自动给忽略了,这就导致此刻撞见谢雨浓的时候,赵怜音明显底气不足。
谢雨浓笑眯眯的上前搭话:“表姐何时进府的?怎么我竟不知道?府里住的可还习惯?”
面对对方的笑脸,赵怜音心虚得很。
“是前天进府的,这几日我们身子不太爽利,故而没有去拜见,表妹勿怪。”
谢雨浓瞧着她一身的纱衣,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还在这条路上守株待兔,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能接受做自家姑父的女子可不是寻常女子,至少眼前这位表姐已经克服了内心的障碍了。
“无妨,只是如今虽已入夏,但早晚还是寒凉,表姐可要注意。”
她笑意盈盈,却意味深长。
“多谢表妹提醒。”
仿佛被人看破了内心最不堪的一面,赵怜音一张俏脸通红。
谢雨浓已经从她身边过去了。
留下她站在那里又羞又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了半晌,终于气咻咻的回去了。
赵怜晴还未起床,她回去就开始摔东西,一下子就将妹妹给惊醒了。
“从前只觉得谢雨蔓讨厌,从心眼里看不上咱们,可如今咱们还不是住在了她的院子里,她一个侯府千金却只能在庄子上住着,可如今凭什么谢雨浓却瞧不起我?”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吓得赵怜晴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捂住了她的嘴。
“姐姐,你糊涂了,咱们如今在侯府,隔墙有耳。”
这才将赵怜音的理智拉了回来,却仍旧是半分都不服气。
“她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我,分明是叫我难堪,怪不得表弟要整她,哼。”
赵怜晴迅速又捂住了她的嘴。
连着几日赵怜音都见不到武安侯,只能在屋里发脾气。
倒是谢雨浓的日子一下子悠闲了起来,曹灵将她的图样子给了绣娘,果真有绣娘照着样子做了出来,一袭浅粉色的衣裙,掐腰设计,好看极了。
她换上之后朝颜眼睛都看直了。
“小姐若是穿上这个只怕是吴王殿下连眼睛都要移不开了。”
谢雨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胡说就去外面候着去。”
眼前荆棘丛生,她可不希望自己跟吴王过从甚密。
朝颜意识到失言,连忙捂住了嘴,表示再也不敢了。
武安侯对曹灵的宠爱让赵怜音嫉妒的发狂,终于这天忍不住找到谢航了。
“表弟,我如今虽住在府上,连侯爷一面都见不到,我就是有力也使不上啊,更别说太子更加难得见到了。”
谢航扫了一眼她,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了手里的书。
“时机未到,不过也快了。”
他嘴角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从书里抽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赵怜音。
“此人,今天下午你从后门将她带进来,届时他会男扮女装混进府中,然后……”
他没有说然后,只是满脸诡异的笑,那笑让人想起吐着蛇信子的蛇,连赵怜音都不寒而栗。
“好,我做。”
等到了天色渐暗,谢雨浓带着人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云烟神秘兮兮凑过来。
“小姐,那位表小姐从后门带进来一个人,虽说那人伪装的很好,可奴婢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个男子,他男扮女装混入府里,只怕动机不纯。”
谢雨浓将手里的绿豆糕放下,一脸惊诧,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一个想着攀附权贵的女子突然带回去一个男人,实在是引人遐想。
“盯着她,看她想干什么?”
云烟咻的一下消失了。
夜里,谢雨浓正在屋子里看书,没有手机和网络的世界,看书和看戏实在是最好的消遣了。
她正在等消息,等着看赵怜音打算怎么安置那个男子,或者是怎么让那个男子成为手里的棋子。
房间里的烛火突然晃动了一下,她一下子警觉起来,眼前却正好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