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什么意思?”
太子茫然的看向魏老,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极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中毒已久。中间应该是解过毒。但你没有完全解毒,解毒的药材里少了一位最重要的药。”
“是谢雨浓,果然是卑鄙无耻。”
魏老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利剑,即刻飞到谢雨浓的身边,将她万箭穿心。
“可她明明说,即便缺了万年何首乌,我也无大碍,只是寿数有损。”
一听到自己时日无多,任何人都没法镇静,更何况他可是太子,再进一步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
若真是时日无多,那自己这般拼命的挖空了心思来争夺这宸国的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他睁大了眼睛,期待着眼前这位面色平和的老和尚能够给自己答案,或者承认是自己看错了。
“没错,那位谢小姐老和尚见过,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只怕是有人在给你煎的药汤里做了手脚。”
“不可能,那药是,那药……”
太子猛地看向了魏老。
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柔月公主被匆匆的叫了过来,见到无缘和尚,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恐惧,眼神从魏老的身上一扫而过。
“柔月,我这个大哥自问待你不薄,不知你能否说一说为何要在我的解药里做了手脚?”
太子开门见山的质问,根本没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柔月公主吃痛,捕捉到太子眼里的疯狂,身子吓得不停的往后缩。
树林里的噩梦顿时在她的脑子里炸响开来,她捂着脑袋痛苦的尖叫。
“不是我,与我无关,你是我大哥,为了将谢雨浓弄到宸国来,废了多少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在你的药里动手脚,你冤枉我。”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娇娇柔柔。
魏老却不为所动。
“若老夫没有记错,有一日的药是你侍奉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他的任务便是辅佐太子坐上皇位,什么公主与他有什么相干。
若是同道中人,他自然是乐意见到的,若是对太子有任何一点的不轨,他都不会放过。
“难道我侍奉一日药汤便是我在药里做了手脚,若非是我,当日根本抓不到谢雨浓,这会儿大哥只怕已经没法站在这里了,因为旁人的几句揣测,大哥便要疑心我害你,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
她干脆扮起了娇弱来。
太子动了动嘴,“兴许此事有什么误会。”
“误会?太子是说老御下不严?”
当日太子宫殿里侍奉的都是魏老选的人。
“是是非非都不重要了,太子的毒老和尚能解。”
看了一出闹剧,老和尚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早已看惯了。
“皇叔真的能替我解毒?”
刚刚被人打到了谷底,突然有人扔下来一条绳索,他立刻紧紧地抓住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拿笔墨来,我这就给你开个方子。”
伺候的人立刻将笔墨纸砚端了上来,老和尚挥毫泼墨。
“照着这个方子煎药,不出三日。太子身上的毒便可完全解了。”
“没有万年何首乌,也能解毒吗?”
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太子还没有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
“万年何首乌找不到。所以老和尚用其他的药材代替了,太子若是不相信,可以先试试看。”
太子一把抓过那张药方,仿佛怀揣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多谢皇叔。”
“你若是真的要感谢我,不如让这些王爷都退兵,各自回去吧!”
“绝不可能。”
魏老抢先一步回答,神情激愤。
“为了皇位,方氏杀了皇帝,谋害太子,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人神共弃,岂能任她做太后?还是皇叔心中从未真正的放下过她?”
太子和柔月公主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
皇叔跟皇后有瓜葛?
莫非跟当初皇叔遁入空门有关系?
“魏儒,这么多年,你算计身边每个人,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允是嫡出,方家历代出了多少人才,储君的位置原本就该是他的,莲妃仗着皇帝的喜欢,在后宫横行无忌,他娘家人更是在都城欺男霸女,这些你通通视而不见?皇兄偏宠莲妃是因,而今便是果了,这果却不该由宸国百姓来承受…”
“你满口因果,难道这其中没有你的功劳?若是你当初没有因为方氏这个女人放弃了太子之位,哪有今日之争?又何须你在这里慷慨激昂?”
柔月公主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皇叔,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阿弥陀佛,能说的老和尚已经说了,若是你们依然不肯退让,老和尚只能为那些亡魂多念几卷经了。”
眼看老和尚飘然离开,魏老一挥手,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太子迟疑了一下:“这方子还不知是真是假”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老夫知晓他的为人,既然开了方子,定不会有错。”
魏老头也不回肯定的回话,视线盯在老和尚背影上,满眼的疯狂。
说起来莲妃得宠的时候,无缘老和尚还是德才兼备的太子,直到先皇娶了方氏女,他才辞了太子之位,悄然离开,后来先皇做了太子,接着开始偏宠莲妃。
所以说起来如今的太子,也就是莲妃所出的大皇子从前并未见过这位皇叔。
这次见,才感觉他肖似父皇。
“他若是不能为殿下所用,便只是个和尚。”
魏老咬牙切齿,不知是不是刚刚皇叔的话激怒了他。
柔月公主眸子里的恨意一闪而过,理了理衣裳站了起来,“大哥,皇叔好歹也给你解了毒……”
“公主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不屑的语气,让柔月公主差点气得要暴走,可想想眼下的情况,她到底是忍了下来。
都城皇宫里,灯火通明,布置华丽的床榻上一个美貌女子幽幽醒转过来。
有伺候的宫人立刻掌灯上前:“公主殿下醒了,太后娘娘担心的不得了,公主醒了,我这就去禀报太后娘娘。”
有宫人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又有人上前扶了谢雨浓起身,其中有个女子,神情冷峻,一双眸子一直在醒过来的女子身上打量,眸光里没有半点恭敬。
“公主?我是公主?”
女子狐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公主前两日不小心落了水,这才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可还有哪里难受?”
先前打量的女子盯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