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盛了碗鸡汤放到了武安侯面前,眸光真诚。
“爹爹子嗣单薄,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当时女儿肯定十分生气啊,毕竟她们竟想杀了女儿,可如今想想,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就连太子……”
她及时住了口。
武安侯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服侍的下人。
“难得你懂事,只是你妹妹的名声已经毁了,回府也不能随意出门,为父会尽早给她在外地择一门亲事嫁出去。”
武安侯同意了,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谢雨浓摸了摸自己心虚的小心脏,自己真不是故意要算计你的。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替你最宠爱的女儿报仇了吧,自己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若是淡然面对这虎狼母女,还不知道能活几日呢。
“多谢爹爹。”
赵氏得知女儿要回来的消息也喜了起来,毕竟让女儿去别院小住本就是为了截杀谢雨浓,如今谢雨浓安然无恙,怎么能让女儿回府让她绞尽脑汁了,没成想这么容易。
她警惕的问身旁侍候的蒋嬷嬷。
“她谢雨浓能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蒋嬷嬷被问得咯噔一下,联想到最近在大小姐手底下吃的亏,她结巴了起来。
“二,二小姐,二小姐如今没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
赵氏的目光又阴狠了下来,手里的糖炒栗子被她捏得裂开了。
“若是不除了她,这府里我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可大公子说了让咱们切勿轻举妄动,一切他来想办法。”
蒋嬷嬷算是看清楚了,二小姐和夫人这一套对付从前的大小姐有用,如今真是半点用都没有,说起来大小姐怎么突然会武了呢?
“从前从未听说过大小姐习武啊?”
她嘟囔了一句,赵氏眼前一亮,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吧?连你都发觉不对了?我就说她怎么落水之后醒过来这么反常,是不是她中邪了?”
蒋嬷嬷一拍脑门,“此事得好好的筹谋,若是得当,侯爷定会大义灭亲的。”
很快,谢航被叫到了临风阁,听着母亲和蒋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十分不耐烦的摆手。
“你们是久不出门消息都不灵通了吧?昨日夜里,太子谋反,大姐出手帮着府中的侍卫打退了黑衣人,今日一早便跟爹爹说清楚了习武之事。”
赵氏和蒋嬷嬷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挫败感。
“那怎么办?她已经害得你姐姐名誉尽失,害得母亲要一直在这里禁足,就任由她这般作威作福吗?”
一开口便将作威作福扣在了谢雨浓的头上。
谢航脑子里有个计划,可看着赵氏却说不出口。
“我还没想好,你们最近也不要贸然出手,让她再抓住了把柄,这侯府母亲和二妹可能会待不下去。”
他严厉告诫了母亲一番,信步出了临风阁。
柳荫园的屋顶上,一对男女正并肩而坐,仰头看向漫天星空。
吴王举起了手里的酒壶,“这庆功酒滋味格外不同。”
谢雨浓只是抿了一口,笑看着身侧的绝美男子,“殿下半点都不觉得可惜?”
吴王猛地灌下一口酒:“大小姐觉得呢?”
谢雨浓立马想到了原著小说里吴王的结局,能好好的活着不一定非要坐上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殿下必定不甘心,诸位皇子中,只怕论谋略和手腕,无人及得上殿下。”
“你这算是夸奖?”
谢雨浓拈了颗酸梅子扔入口中,顿时口齿生津。
“殿下让我说,我不过猜测罢了。”
“借你吉言。”
谢雨浓吐出梅子核,“多谢你的药,我身上的伤口好多了。”
“不必谢我,谢大小姐可惜了,若是男儿,定当是不逊于武安侯。”
多年来,自己深恨皇后太子,在他们母子的眼皮底下讨生活,艰难的经营,一直没有什么收获,可偏偏谢雨浓给了自己一份大礼。
虽然道阻且长,可跨出了这一步,又得了这么一个盟友,路途也不至于那么无趣了。
“殿下过奖了,时辰不早了,我得休息了,殿下慢走。”
谢雨浓翻身下了屋顶,吴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抹浅笑。
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有多久没有这么信任一个人了?
谢家的这位大小姐着实有意思。
谢雨蔓的毒已经解了,并未留下疤痕,只是贴身伺候的绿柳身上多了不少伤。
每次痛痒难耐的时候,谢雨蔓总拿她出气,狠狠的揪她胳膊和腰上的肉,揪得她浑身上下一片片的青紫色痕迹,伺候她沐浴的小丫头看到那样子都吓着了。
府里有人来接,绿柳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主子的性子,那口气没提上来又下去了。
大小姐已不是从前那么好惹了,可二小姐接连吃亏必不肯就此罢休,倒霉的都是身边服侍的下人。
快到正午的时候,武安侯府两辆寻常的马车停在了后门,绿柳扶着谢雨蔓进门,口中嘟囔着。
“为何让我走后门?为何母亲身边的人没来迎我?”
绿柳低声劝道:“夫人定是有事耽搁了,小姐不如现在去夫人那?”
“好。”
赵氏没法出门,早就让蒋嬷嬷派人打听着呢,得知女儿回来,已经在临风阁的檐下等着了,见女儿进来,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谢雨蔓。
“你被蛇咬了,可好了?”
提起这事,谢雨蔓就满脸的阴霾。
“母亲,我不管,这一次,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得要了她谢雨浓的小命,在别院的时候,你不知道,她将蛇扔我身上的时候,那眼神可怕极了。
我丝毫不怀疑,她若是手上有刀,一定会立刻杀了我。”
蒋嬷嬷咳嗽了一声:“夫人,小姐,咱们进屋说吧。”
进了屋,母女二人一番密聊,才知这位从前母女二人的受气包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氏咬牙切齿。
“如今府里是曹氏那个贱人掌家,这一切都是拜谢雨浓这个小贱人所赐,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她是非除不可了,不过你弟弟似乎有计划,让咱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谢雨蔓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弟弟能有什么计划,我看他是想去给谢雨浓做弟弟吧?”
想到之前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给自己求情的时候,压根没有尽力。
他是府里唯一的男丁,若是他再多求父亲几次,哪里用得着自己背了这天大的黑锅,还落得不能见人的下场。
“姐姐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谢航从门外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