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告诉众人,前方有飞沙、走石、火油、毒箭和各类陷阱,只要受一丁点伤就可能有生命危险,却并不是机关带来的危险,而是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形怪物。
它们只攻击受了伤的人,把人拖入黑暗中,还会吃被陷阱杀死的人。枪和刀对它而言,根本就造不成伤害,反而会被怪物超强的防御力反弹回来伤了自身,随即被拖入黑暗中。
士兵的话引起了不小的惶恐,就连杀人如麻的陈大都督也为之变色。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转回身询问范师爷,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范师爷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玩意儿,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了。”
昆仑奴在很多古籍中都有记载,有传言说是古人征战掳掠回来的土著黑人。不过也有反对这种观点的,说是在昆仑墟里逃出来的妖魔,被高人奴役就成了昆仑奴。
而范师爷所言就是后者,他说:“我周游四方式,接触过不少技艺精湛的大窑客,他们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也倒过不少大墓。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先秦的墓中,就有昆仑奴。它们被墓主人限制在墓穴里,靠着吃大墓中的尸体为生,从而达到守墓的目的。”
这邹运是赞同的,古代腐朽的封建王朝,为了能让自己在下面也过得和上面一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他跟陈苟去兰州那边办事,无意中闯入一伙窑客的盗洞里,他们打开了柔然时期的一个大汗的墓,里边就和范师爷说得这些差不多。
把人挖肝摘心取出内脏风干,然后用树脂封在一种特制的长陶器中吊在墓室顶端,用来喂食墓中的一种猛兽。
在火把的映照下,整个地宫的顶端,密密麻麻全都是那种陶器,当时吓得邹运二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一次,他跟陈苟也是死里逃生,逃回去生了半个月的大病,好一会儿才痊愈。
这次听范师爷说,勾起了他的那段回忆。
陈大都督闻言,赶紧询问道:“老范,既然你知道它们的来历,那也该知道怎么对付它们吧。”
谁知范师爷摇头道:“没辙,昆仑奴坚硬似铁水火不侵,不过我听说只要没受伤,它们就不会攻击。只要我们能够躲过机关,基本就会安全通过。”
陈大都督听闻点头道:“既是如此,老范你应该是想到怎么通过了吧。”
范师爷苦笑摇头道:“大帅,我这点本事你又不说不知道,想要破解这种机关,还是得靠行家来弄。我听说巾门中就有两家善于机关之术,一为武家的‘道法障目’,二为张家的‘御鬼寻踪’。”
“这‘道法障目’,其实所施展的并非是道术,而是一种机关术,通过摆设机关暗器,达到迷魂的效果,让人在机关中渐渐失去自我。”
“这‘御鬼寻踪’,则是傀儡之术,施展出来那是杀人于无形。”
陈大都督说:“我也知道啊,可现在咱们现在不是没这样的人吗?”
范师爷笑着将目光望向陈苟,道:“大帅,虽然我们没法子去破解机关,但咱们却可以躲避机关啊。据传,在巾门当中,有一种术,能够分阴阳,断生死,知味来。有他在,咱们不仅能够安全通过,还能够安全的从里边出来。”
邹运在听见范师爷的话后,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知道这范师爷所说的,就是巾门陈家的“闻阳嗅阴”之术。可陈苟现在哪有他说的那般厉害,且每次施展也都会浑身无力,就跟生了场大病似得。
邹运想到这里出声道:“范师爷说得没错,巾门陈家‘闻阳嗅阴’之术,确实有分阴阳,断生死,知未来的能力,可能达到此种能力的人,必然都是极为妖孽之人,一般人谁又能够达得到?”
范师爷笑着走到陈苟面前,一拍陈苟的肩膀道:“虽说陈小兄弟,没有达到,分阴阳,断生死,知未来的能力,可判断哪里有危险,哪里没有危险还是可以的吧。”
陈苟知道范师爷这老杂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找上自己了,就算他跟他师兄两个人都不愿意也是没辙,只能先暂时答应下来了。
便说:“承蒙范师爷如此看得起我陈苟,要是我不答应岂不是驳了范师爷的面子。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我能够帮忙,但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来怨我。”
范师爷哈哈一笑道:“只要陈小兄弟能答应下来就行。”
陈大都督还是信不过陈苟,觉得他做事冲动,万一要是带错了方向,这百十来口人不是就都交代了。可范师爷却似乎非常笃定,坚决要让陈苟来带路。
邹运则是在一旁哀叹,想要给师弟陈苟解围,却也找不到能够替代的办法,就只能怪自己把师弟陈苟也带了进来。
鱼凫的地下陵墓,修建的颇为宽敞,百十来人外加四口数公尺长的青铜棺,组成的三四十公尺长龙依然能够灵活前进,没有丝毫拥挤的情况发生。
陈大都督所在的位置,周围布满了各类青铜器物,有青铜人物像,也有各类飞禽走兽像,还有类似三足神鸟栖息的扶桑神树青铜器,每一件拿出去都价值连城,足够任何一个人挥霍一生了。
陈大都督的那些下属,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军规摆在那儿,早就扑到青铜器那儿开始分抢了,就等陈大都督的一声令下,可陈大都督的眼睛,连看都不往前边看,而是一个劲儿将眼睛放在邹运和陈苟的身上。
陈苟望着周围的青铜器,也是两眼放光,只是邹运一个劲儿地拽着,他才强忍着没有去拿。
邹运发现随葬室并没有出现夹门,或者分割层一类的事物,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从进入鱼凫的墓室开始,就已经进入到随葬室了,然而在他们刚进入的时候,却很少发现青铜器,直到深入的时候才遇到,这很让他感到不安。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邹运感觉这当中定是有什么问题。
果然,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大堆的青铜器物,它们无规律地摆放在那儿,就好似是扔垃圾一样。
邹运来到一件离他最近的青铜小人像面前,他发现在那小人像的身上,有一些类似甲骨文的小字,就想要伸手上去拿来看看,谁知陈苟一反常态的拿住了邹运的手。
他用一种非常凝重的语气道:“师兄,这些青铜器都不能拿,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苟的话还没说完,有一名士兵实在是忍不住,就伸手去碰,结果刚一沾染上去,周围就出现一种被盯着的,虎视眈眈的感觉。
还没等人仔细观察,从黑暗中就蹿出几只人形的怪物。它们个个都只有几尺来高,却生着一张兽脸,嘴巴里的牙齿外翻,手上和脚上的指甲又厚又长。
它们径直朝着那个摸了青铜器的士兵方向过去,任凭着他的哭喊将他拖进了黑暗中,随后在一阵惨叫声中,就再没了动静。
邹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青铜器原先是摆在他们进入的位置,只因有人触碰之后被昆仑奴们盯上,在进入到这片区域时杀死。
陈大都督很明显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即让副官传话,不准任何人触碰青铜器。谁若是敢违反,就立即对其进行枪决。
在见识到那名被杀死的士兵后,大家都对眼前的青铜器产生了恐惧,谁还敢去碰一下,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邹运大呼侥幸,要不是陈苟及时阻止,他可能也和那名士兵一样,成为昆仑奴的食物了。
范师爷对这一幕看得真切,当即对陈苟竖起了大拇指。
“陈家‘闻阳嗅阴’的本领果真名不虚传,都未接触就知这青铜器有危险,在下佩服!”
整个随葬室的长度,至少在一百公尺以内,可谓是穷奢极欲。以当时的水平,制造出长达一百公尺的随葬室,可以说是动用了几乎全国百姓的力量。
邹运免不了感叹,也难怪创造如此文明的古蜀国会灭亡,统治者的昏庸和毫无节制的搜刮民脂民膏,怎么能够不灭亡?
然而,让邹运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所见到的,仅仅只是鱼凫墓的九牛之一毛,接下来的一幕惊掉了他的下巴。
穿越长长的随葬室后,一群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鱼凫墓的殉葬室,刚一进入这里众人的下巴就差点被惊得掉下来。
殉葬室与随葬室有着很大的不同,在墓道的两侧各有两处深达数丈的深坑,里边全是放置墓主人生前喜欢的动物和人的尸体的地方。
左下方第一口深坑里,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大象尸骨,都是全象,细数起来足有十头以上。右下方第一口是由鳄鱼和蟒蛇尸骨组成的混合尸骨坑,蟒蛇最粗的一条感觉能有直径为半尺宽的水桶一样,鳄鱼最长的一条能有六米长,个头都挺多,加起来至少二十头,也是全骨。
左下方第二口是战马坑,分三排,每排有八匹,一共二十四匹之多。右下方第二口是猎犬和猎鹰坑,很多被杂乱的排列在一起,将这个坑都填开了,可见当时放置的之多。
左下方第三口深坑,是士兵坑,右下方第三口是野猪坑……
邹运发现左下方的深坑是作战单位,右下方的是掩护单位或宠物,都比较有规律,非常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