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掳人回旧居
也顾偕2025-11-10 11:336,615

  以前的时光纵然美好……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一袭月牙白般素淡的衣袍呈现在我眼前,面料看似极其柔软,他俯身坐在了我身旁。

  我佯装娇羞,倾身往一旁挪了挪。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有这种表情。”韩子川凑了过来,身上没有酒味很清爽但话里却有了些许醉意且调戏成分颇多。

  我一愣。

  他的手搁在了我的膝上,执住了我的,慢慢收紧。

  我徒然身子僵住,抬头正看见他以探究的眼神望着我,眼底有欣喜与不容错认的笑意。

  门在他身后,正缓缓阖上……

  一股难以言语的怪异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皇上,我……”

  他拿手挡住了我的唇,修长的指有着外头生冷空气的味道,陌生的气息。

  “什么也勿须多说,今天让你受累了。”韩子川的脸上带着歉意,抬手拂在我的头侧,将那压人的凤冠摘下,长发立刻倾洒了我一肩,他眼神暗了下来,一手撑着软榻,身子逼近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我浑身一怵,他直逼过来也没容我闪躲,嘴角荡着稳重却也意味深长的笑,手指轻轻压在我太阳穴上,揉着。那视线却在我唇上缓缓上移,滑过鼻,眉宇……眼……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上,眼神也胶黏了起来,“舒服吗?”

  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为何他话里有情色的味道。

  他身子移了一下,手最终停了,低头极专注地望着我,有些情意绵绵地说:“朕问你这么揉着,感觉舒服么。爱妃想到哪儿去了?”

  “皇上对妾身实在是太好了。”我嗓音艰涩,面无表情地扭捏了一下,又扮娇羞。

  他嘴角笑得温柔,弹了一下袍子的灰,转过身去下了榻,拎起壶倒着酒。

  昏黄的灯照在他的身上分外柔美,明明气氛这么温馨,可这情景却愈发的碍眼。

  韩子川,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对一个将军的女儿,尚能如此……

  为何就不能待我对芳华温柔哪怕好一点点……如此我们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竟还不及一个将军的女儿。

  我深深地望着他,松开分外用力攥紧帕子的手。他长身玉立与举手投足中那份悠然自得与君王的傲气。我狠下决心,缓缓下榻,执起袖子暗自运气,正欲往其身上袭去……

  “来,陪朕喝一杯。”他却突然回了头。

  我忙及时收手,不觉有些恼意。他挑眉,望着我似笑非笑:“皇后怎么下来了,身子乏就该好生坐一会儿。”

  一个玉杯递了过来。

  我立在原处,没有接。

  他也不恼,突然间很好脾气的一笑,凑过悄然在我头侧,轻声喊了句,“我们已是夫妻了,勺儿还是那么拘谨。”

  他静静望着我,嘴角噙笑,眸色无比深沉。

  我一惊,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不是将军的女儿,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异常的……

  我怔怔地望着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手臂上便一紧,那席高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顷刻间温暖来袭,他面容淡定,眼神深邃有我不懂的情愫似乎要将人融化掉,嘴角扬起笃定地笑着。我的身子便被他环住了,他见我有些呆便低头极暧昧地在我侧脸亲了一下,“朕知道……你舍不得我,终究是会要回来的。”

  他笑得是这么快活。

  我就像被他耍了一般,脑子里嗡嗡作响,弓着腰被迫被他箍得很紧,我感受到他的体温……我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将军的女儿我只见过一次,你面容姿态言行举止都学得很像,但她极是怕我,定不会像你这般从容。你的小动作与眼神流露出来恨意……”他顿了一下,拖长了音,“我是记得一辈子。”

  我憋了这么久,他却在一开始却已拆穿了。

  “很好。”

  我低头,嘴角勾起,看着他笑了,他诧异……

  我悄然使内力,很轻松地拨开他的手,拿袖子顶住他的下巴,反手扣住他的喉。他虽是诧异却仍在笑,眉一挑,确是稳操胜券的神态,眼斜着,手轻巧一挥,桌上的酒杯徒然落下,玉碎……

  “皇上,您怎么了?”

  安静如死水般的气氛被搅乱,门被闯开了,身着盔甲的侍卫们齐齐亮着武器对这我……这阵势……仿若已经早在外面布好了,只等我出手。

  韩子川,他连这样的情形都算好了吗……

  我转眼望着他,我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凑近了在他耳旁轻声细语,“你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么。”扣住他喉的手紧了一些,“有你在,我可什么也不怕。”

  他眼里闪烁了一下,有很深的悲怆。

  “戚将军之女挟持皇上,造反了。”

  “大胆逆贼,别妄想惊扰圣驾,伤害龙体。”

  外头的人倒是机灵,喊了一声又一声就是没人敢上前。

  我眯起了眼。

  “爱妃可有话想与朕说。”

  “闭嘴。”

  “可朕有话想说。”他被我挟持着,还抬袖不忘安抚似地拍拍我的肩,手悄然搂在了我的腰上,他轻声说:“你们都先退下,没有朕地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他们面面相觑。

  我怒了,闷声闷气,“不准走。”

  起码让我们走了……你们再撤。

  “你又耍脾气了。”难为他维持着被我挟持的姿势,无奈地望了我一眼,眼神还颇为宠溺。

  这一会儿保持防守姿势的奴才侍卫们慢慢往后退散……

  啪的一声,一个狗奴才趴在地上偷偷瞅我们一眼,惊慌失措地推手往后头拉,木纹的门将一切喧嚣关在了外头。

  这是什么情况……

  独有屋里的烛火的跳动,我禁不住一脸黑线。

  “你啊你做事总这般糊涂,所以总是被人算计。”他乜斜我一眼,视线缓缓的从我脸颊移至脖颈,被我瞪了一眼后,他都没有一丝惊慌反倒是有兄长的姿态,面色从容淡定,声音倒是很轻柔,“你都不担心被你顶替的戚氏家族的命运么,弑君谋反挟持这一个个可不是好听的罪名。”

  “那又如何?”我嘴角勾着笑意,没入眼却愈发的冷了,“我只管掳你走,这以后的生杀大权在于你,我可犯不着为你的爱妃一家求情。”

  “你还是不懂么……”一声叹息后,他居然还有胆子拿手摸我的脸,“朕的皇后只有一个。”

  我徒然一惊,心里狂跳,不是感动而是震惊与难得的不安了起来:“你把她怎么了。”

  “朕的勺儿反应还真快,那女人本是要引你出来的诱饵,既然被你安置在床底下,我自然派人把她给杀了以绝后患。若是戚将军发现他女儿被调了包,闹上朝来,朕还怎么娶你。如今……你又怎么作朕唯一的皇后。”

  难怪那日上了轿之后,小李子还在将军府耽搁了一段时间。难道那时候就已经拖时间派人……

  我有些站不住,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正含笑望着我,仔细地打量。

  ……他怎么可以把这句话说得这么无关痛痒。

  这个韩子川,真是与我一同在竹屋里生活的少年么……

  “朕知道大婚之日,你终究会来的,倘若你不想顶替旁人做这个皇后,朕就给你真正的身份。戚将军虽是朝中元老大臣又握着兵权,可被你这么一闹,如今这么多人看见了他女儿造反……事实确凿怕是再想抵赖也要株连九族了,不久之后兵权政权全数会回到朕的手里。”

  “你很厉害……”

  把我也算进去了。

  他的侧脸在柔和的烛火下,笑得很迷人。

  同样是笑……

  确实却是不一样的,我知道当初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站在竹林深处对我笑的少年,已经完全死去了……

  而如今站在我身旁的这个帝王,已经陌生到,让我无法相认。

  “勺儿,你这么扣着我,会不会觉得累。”他顿了一下,倚在我肩上,闭眼作势深吸了一下,“要不要为夫给你倒杯水。”

  “闭嘴。我只问你一句。”

  我脊梁僵硬,很冰地说道:“当初……把我从宫里弄晕,掳出去的人可是你。”

  “不是我。”他冷静地望着我,却又补了一句,“是我让小李子差人做的,他们可有好好地把你送到芳华居处?”

  很好,很好。

  “现在,也请你陪我回去一趟。”

  他挑眉,讶然地望着,却被我手臂用力牢牢的扣住了他。

  他失笑:“这有何难……只是告诉我这是为何?”

  你明明很清楚的,子川。

  你能算准我潜入皇宫,也能让我突然从芳华处出来时撞见要回宫接受册封地将军女儿,我为何要你去见芳华,你岂能不知道。

  “我需要你去救我的师父。”

  他恍然一笑,薄唇微启,只吐了一字:“好。”

  我神色微微放松。

  “只是求你与我做完最后的一件事。”他手抚上我的,轻轻地化解扣喉姿势,转身握紧,重新拿了两只酒杯,倒满,“陪我喝完最后的合卺酒。”

  我轻蔑地斜一眼,酒水的色泽莹润剔透,在玉杯中轻荡,一股子香味袭入鼻。

  “你以为这迷药毒药春药的能对我有用?”

  “我知道没用,所以怕浪费,这里头什么也没放。”

  我盯着那酒杯,嗓子有些涩:“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们去了祠庙,见了文武百官,有了册封仪式,如今只缺了合卺酒才算是真正的夫妻。”他挽着我的手,自己也拿了一杯,垂着眼,凑了过来,呼吸喷在我的耳间,分外的痒。

  我不动。

  他手却执着地握着我,眼神望着我,不离不弃,声音很低:“就当作一场梦,演了一场戏可以么。”

  那一刻,我仿佛有了一丝动容。

  他笑了,垂头浅饮。

  不等他喝完。

  我一掌就劈了下去。

  这祸害,不得不妨。一整晚就害我小心肝扑通扑通惊心动魄跳个不停。

  我挟持着当今圣上一鼓作气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竟也没人能赶上,左拐右拐的,早已把人给甩在了后头,弓箭手也只能干瞪眼,这年头谁敢遥遥地冲着皇帝拉弓,除非不要命了。

  我叹息了一声,把昏迷不醒的家伙拐出宫后,天已经蒙蒙亮了,,如今身处宫墙之外,自是慢悠悠不着急了。只怕宫里这会儿已是乱成一团了。

  一旁这个高大男人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走的是西侧的门……清冷的青石板,萧条的街道,这块地方倒还是静谧极了。一声咳嗽从夹道旁传来,极不显眼的马车上坐了一个老人,见我来了他忙起身,什么也没说便利索地帮着把韩子川给扔进了马车厢内。

  一双枯瘦的手,却很有劲儿,很老实的一个人,头低垂着眼睛也没乱瞟。

  韩子川这会儿穿的是在宫里衣袍,虽是便衣,但素淡的白袍子那张牙舞爪的龙却是很明显的……腰间佩戴着的金牌也彰显着他尊贵的地位。

  可那老仆抬人的时候眼皮都没掀一下,也不多话。安置好后,佝偻的身子微微退出了马车,伸手直接把帘子给放下了。

  不愧是壹选中的人……

  高素质,见过世面。

  “壹老爷收到信便差小的在这里候着了,终于等到主子您了,这路上的一切也都打点好了,主子请放宽心。天一亮就会有一百匹颜色款式相同的马车朝东南西北不同方向驰去,朝廷自是无暇应付,定会手忙脚乱。时候不早了,您早些赶路。”

  我只托信让壹帮忙找辆马车接应,没料到他想得这么深远。

  “替我向你们主子道声谢,我自是欠了他的。”我坐在车前,拉起了缰绳。

  老仆人低低应了一声,垂头轻拍着马身。被催促的马甩着鬃毛打着响鼻由慢走改为奔跑了起来。

  我转头攥紧缰绳,回望着他。

  遥遥的,身影慢慢的变小变小……

  他只是静静地笑,站在蒙蒙的天际处:“走好。”

  突然觉得,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分外的熟悉。

  我敛神,忍不住又回头去望……

  我的衣袍下摆的一角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个稳重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话音里有些怪怪的,“人都走了,还舍不得啊。”

  我掀开帘子一瞅,某个被挟持的人还没有被挟持的自觉,正舒舒服服地靠在软榻上。他斜撑着头,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那腿还搭在我身子后面,把我的袍子也给压牢了。

  “你何时醒的?”

  “早醒了,只是没料到爱妃为绑架朕还真煞费苦心啊。”

  我不搭理,继续赶马车。

  他却从身后环住了我,头凑了过来轻声说:“里头暖和,别赶车了。要不朕下一道圣旨,让他们别四处通缉贴榜追了。”

  我攥紧了拳头,真想把他又给劈晕。

  他又眯眼一笑,“朕知道爱妃想与朕独处才玩掳人,绑架这玩意儿还真有情趣。”

  我心无旁骛的赶着车,他却咦了一声。

  “这柜里第一排是什么……”

  “吃的。”

  “这纱是天蚕纱么,用来做什么的?系头巾?”

  “用来绑你的。”

  又听到一阵哗哗的翻东西的声音,他音调上扬,“最后一隔怎么压的都是破黄纸,出恭的么。”

  “……用来画符封你嘴的。”

  他又想说什么。我让马停了,扔下缰绳,翻入帘内,凶神恶煞作势要点了他的穴道,我冷眼看着他,“你还有完没完了。”

  韩子川也不躲只笑意很深地望着我:“我俩一辈子也完不了。”

  我彻底无语,也不跟他废话,一鼓作气点了他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穴。

  马车内已经被他翻得乱七八糟了。

  一些糕点小玩意摊在地上,全是我所熟悉的……定是其他的小公子们趁壹不备偷偷塞进来的。他们这几个当我是去郊游……还是绑架逃命……我从这些玩意上跨过,去捞那马车的缰绳,顺便瞪了韩子川一眼以示威胁。

  或许是我在点穴时食指稍微用了力,下手有些重,躺在软榻上的韩子川放软了身子,让那如水般的青丝铺了一肩,目光反倒是很柔和地望着我,少了帝王的刚毅,斑驳的疏影透过帘子洒在他的脸上,他笑得很柔和,只是很轻的对我说:“勺儿,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我哂笑,不动神色地驾驭马车。

  以前的时光纵然美好……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是我开口找壹要东西,他都会给最好的,这次马车也不例外,这匹马虽不打眼,可却没料到是匹千里良驹。

  从皇宫匆匆赶到小镇,却只花了一日半的时间。望着被我点穴躺在马车软榻上的皇上,我只有些失笑。

  他这次真的很配合。

  皇上遇刺失踪,几个城门把守都很严。出城的时候我也料到了会遇麻烦,可他却现真身摒退了侍卫,并当场下圣谕义正言辞的怒斥了这种出城搜身搜车等严重干扰老百姓生活的不道得的行为,还大笔一挥,给朝中人捎信,说出去探视民情顺道散心,不用大费周章派遣人手营救,末了那火红的玉玺章盖得这叫一个刺眼。

  真不知道他就怎么能把这玩意儿随身带在身上。

  ……写个信,还得盖玉玺。

  毛病。

  在他向一个正捧着“圣旨”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卫提出想要一个厮代替我赶马车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把他点了穴,揪回了马车里。

  于是一路畅通无阻,我已经可以掐算出回老宅的时辰了。

  若是他不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一直注视我的后背,我感觉会更良好一些。

  我拉紧缰绳,马停了。我掀开帘子,扶他下车,这一片竹林是用走的才能上去。

  他喘息声很大,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我点他的穴点得太勤了,气血有些不活络,隔着衣袍我都能感觉得到他的身子有些凉。他这会儿几乎整个身子力气都靠在了我身上,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他却死皮赖脸把头望我耳边凑。

  “勺儿,把我穴解开不就成了么,我怕压着你。”他很“好心”的提议。

  我怕解开他,就不止压着我这么简单了。

  我不理他只是加快了步伐。

  风徐徐吹着,拂过脸颊后荡起的发丝在肌肤上带来了股别样的瘙痒,山上此时很安静,欲往竹林中走,空气也愈发见清新起来,重新回到这片曾居住过的地方,我的心里澎湃啊澎湃。

  “你看那片黄土坡我们小时候曾去过,我依稀记得里面还有个土坟对不对,当初你也是这么搀扶着我爬下去的。”

  “闭嘴。”

  “你啊就喜欢在后院那泓碧池里洗澡,碰巧我又经常能看见芳华蹲下身子拿瓢舀这里的水泡茶喝。”

  “……”

  “你别推我这么远。我被点了穴,自己走不动的。”

  “子川。”

  “什么?”

  “我们已在路上花了一日半多的时间。”我很好心的提点。

  他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

  “穴道一般十二个时辰内自己会解开。”我拍拍他的肩,很不客气地把他推开。

  所以……

  别趁机靠我这么近。

  被点了穴的人还能被搀扶着走这么远,神仙都不太可能。再者韩子川的血精贵着呢,或许能救芳华……我可不会冒险让他长时间的血流不畅,这穴虽点得勤了些,但力道都不大,按照他的本事一炷香就能冲破,他倒死乞白赖地缠了我这么久。

  我转身,狠狠瞪他一眼:“别耍花招。”

  他只是笑,很低地说一声:“我真的走不动了。”

  远远的便看见了宅子隐在竹林里,我眼神一暗,手搭上他的袖子,一捞起他,脚凌空一点儿便拖着他穿梭竹林,竹影晃动交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望着我,目光很犀利与复杂。

  我的心却很快的跃动了起来。

  芳华……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你了。

  我的脚一落地,他便被我丢在了廊上。他脾气像是也上来了,低头束好衣袍带子,弄去了布料上的皱痕,几乎是咬牙切齿,“长这么大,除你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这般虐待嫌弃朕的。”

  都用上“朕”了,怕是气急了。

  我瞄他一眼,不理会,一间间的屋子挨个寻去,敲门:“芳华……”

  连喊数声,却没人应。

  庭院冷冷清清的。

  韩子川身姿无限优雅,倒是不急不缓地溜达了一圈,突然在我少时住的房间处停下了,抬手去叩门。

  我心里猛然一惊,撩起袍子跑了过来,推开韩子川,也不管他怎么倒地,便拿脚把那个门给踢开了,扬声便问:“贰儿……你在吗?”

  屋子里,空荡荡。

  桌子上的茶水是空的,凳子上也有些小灰尘。

  “师父……”

  依旧是没人应答,我脑子里这下全乱了一片嗡嗡作响,不知今夕何夕。

  我转身绕过屏风,却看见原本该躺着芳华的床榻上只堆有凌乱的被褥,手探入被褥里悄无声息地摸着,里头毫无温度……

  好端端的人,却不见踪影了。

  怎么回事……

  他不是身子弱得不能动弹了么。

  贰儿不是答应我要照顾好他么……怎么人都不见了,难道说……

  “勺儿。”一道声音从门处传来,沉稳的步子慢悠悠踱到了榻边。

  我也来不及细想,便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死命揪着:“韩子川,是你对不对!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他愣了,怔怔地望了我一眼,眼里有淡淡的忧伤。

  “勺儿,我只关心你……也只在意你一人,当初我应允了芳华出宫,又怎会把他再藏起来。我藏了他,又怎么肯能再随你一起回来。”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怎么的放了他,一时间颓然尽显,身子也没了力气,撑在榻上……

  一只手悄然搭在我的肩上,韩子川很关切地说:“我们再四处找找吧。”

继续阅读:第三十六章:墨色芳华木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梦落芳华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