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桂修伟连忙应声走了。
沈千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猜想过宇文祁的种种反应，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平淡。
平淡到让她明白他的心里当真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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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修伟去了燕春宫，夏檀在门口看到人，就慌忙进去通禀了聂兰。
萍儿看着夏檀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桂总管来了就来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聂兰也看向了她。
夏檀一张美艳的小脸上很是复杂，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聂兰没有追问，让萍儿给她披了件厚衣裳，出去了。
她现在有些显怀了，渐渐能感受到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
走出门，正看到小雪花飘飘零零落了下来。
桂修伟看到聂兰平静的样子，微微皱眉，说道，“兰昭仪，皇上让您过去。”
“好。”聂兰不多说什么，紧了紧外衣，看向了桂修伟，“劳烦桂总管带路。”
她平静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但桂修伟如今不敢猜测了，前有那陈婧妍，后有沈千柔，他现在真是觉得谁都看不透了。
哪怕这聂兰平日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不敢拍着胸脯相信沈千柔这孩子真不是她害的。
这宫中只有他们二人怀孕了，谁先诞下皇长子，谁便赢了一筹。
萍儿扶着聂兰跟着桂修伟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夏檀，她越发觉得夏檀有些古怪了。
燕春宫和梧桐宫不远，但聂兰到了梧桐宫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乏了。
她这孩子不过四个月，她竟然已经觉得如此累人了，可当初妺锦八个月身孕的时候，她依旧是很开心的。
聂兰明白她跟妺锦的差别在哪里，当初的妺锦爱宇文祁，所以想替他生下这个皇嗣，可她不爱宇文祁，连带着也不那么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进了梧桐宫，桂修伟低头说道，“皇上，兰昭仪到了。”
宇文祁冰凉的眸子落到了聂兰脸上。
她很平静，很像当初妺锦来这梧桐宫的时候。
他的眸色恍惚了一瞬。
沈千柔已经尖叫的开口，“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她挣扎着要起身，稳婆连忙按住了沈千柔的身子，安抚道，“娘娘不要如此，皇上会替娘娘做主的，娘娘顾好身子。”
两个稳婆年纪都很大了，自然是替先皇的后宫妃嫔接生过很多次了，孩子没了的事情也遇到过很多次。
所以他们早就看开了，这种时候想好身子最重要，还能怀上下一个，这要落下什么病根，再也怀不上了，可就彻彻底底完了。
在这后宫的女人，有孩子才会有出路。
聂兰面无表情，就像是没听到沈千柔的话一般。
宇文祁皱着眉头开口。“你可有什么话说？”
聂兰摇摇头，“臣妾无话说。”
“兰昭仪……”桂修伟看着聂兰这幅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着就算念在妺锦的份上也该拉聂兰一把，什么叫无法可说？她这个时候无话可说岂不是承认了是她害了沈千柔的孩子？
他看了一眼宇文祁没什么变化的脸色，才皱着眉说道，“皇后娘娘说您昨天让您送来了山楂糕和桂花汤是吗？”
聂兰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没有给皇后娘娘送过任何东西，况且怀着身子不能吃山楂糕，臣妾自己都注意着，怎么会给皇后娘娘送？”
她面色平静，语气沉稳，一丝一缕都能说清楚。
“你撒谎！你分明是要害本宫的孩子！”沈千柔又尖叫的喊道。
聂兰还未开口，身后的夏檀陡然一声重重跪了下去，磕着头说道，“皇上，是兰昭仪吩咐奴婢将山楂糕和桂花汤送来梧桐宫的！”
桂修伟讶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不停磕头的夏檀，又看了一眼脸色没什么变化的聂兰。
微微皱了眉，从前他一直觉得聂兰在仿着妺锦，为了从宇文祁这里得到宠幸，但现在他为何觉得，聂兰是当真和妺锦有些像吗？
在被自己亲俾背叛的情况下，除了妺锦他想不到任何人还能如此平静。
之前他去水镜宫带陈婧妍的时候，陈婧妍可不是平静的很，可被那侯芸揭发了之后，整个人就慌乱了起来。
萍儿瞪大了眼睛，指着夏檀说道，“你为什么要诬陷娘娘，娘娘根本就没有让你去过梧桐宫！”
夏檀哆嗦的说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看在奴婢说了真相份上，留奴婢一条命！”
萍儿整个人像是都被夏檀气到了，她立刻跪了下去，沉声说道，“请皇上明察，奴婢愿以性命担保，娘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听到萍儿这句话，聂兰像是被触动到一般深深看了萍儿一眼，才转眸看向了夏檀，淡淡一笑，“皇后娘娘给了你什么好处？”
夏檀没有开口，聂兰继而说道，“一些银两和许诺让你嫁个好人家是吗？”
夏檀心里一惊，更不敢开口了。
聂兰竟然全部猜中了，虽然她进宫来的心思是能靠着她这张脸爬上龙床，可家境贫寒在这宫中想往上爬当真难的很。
沈千柔找她的时候，她心里慌乱的很，不管沈千柔说什么都只能答应。
前头才出了胡叶那沓子事儿，所以夏檀害怕她若是不按沈千柔说的办那她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害了本宫的孩子还企图混淆视听？！”沈千柔听着外头的平静，尖叫道。
她害怕她费尽心思准备的这一切，就这么被聂兰三言两语说没了。
她可是连她自己的孩子都害了。
聂兰必须死。
“柔贵妃，您还是跟当年一样，您想着害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奴婢说的。”聂兰听着沈千柔的话，轻轻笑道，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夏檀说道，
“你知道吗，她是骗你的，即便我死了，她也不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当初她允诺给我的好人家就没有兑现过，那后来进宫来向我提亲的，竟然是先皇后娘娘给我安排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