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的话，奴婢是信的……”姜蓉轻笑了一声，又道，“但二夫人说的话，奴婢也是信的。”
谷夜梅说姜蓉这脸拖下去就没得治了。
姜艳晚微微咬了咬牙，“你的意思是，你宁可相信二夫人，都不肯相信我是吗？”
姜蓉这话，摆明是更相信谷夜梅说过的过了时间她也没本事治好姜蓉的脸了，而不是她说的会找到名医治好她的脸。
“奴婢知道奴婢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小姐的累赘了，小姐便准许奴婢解脱了吧。”姜蓉顿了顿，缓缓道。
“小蓉，你在怪我？”姜艳晚示意丫鬟松开了姜蓉，看着她说道。
姜蓉摇了摇头，轻笑道，“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奴婢怎么敢怪罪小姐呢？”
“那你便是不相信我能找到名医治好你的脸。”
姜蓉不语了。
姜艳晚一时竟然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她的确不能打包票说能治好姜蓉的脸，若是能，先前她就已经厉声拒绝了谷夜梅，而不是犹豫到现在。
“小姐……”姜蓉沉默了一会，忽而抬起头看着姜艳晚一字一句道，“奴婢想知道，若是奴婢执意想请小姐让二夫人给奴婢治好脸，小姐会答应吗？”
姜艳晚抿着唇没有开口。
一张明艳的小脸上都是难色。
先前她着急冲进来看姜蓉怎么样了，也没有关门。
此时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人清醒了一些。
那个丫鬟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
一抬头就是姜蓉这张脸，吓死人了。
刚才要不是她再不冲上去姜蓉就要死了，她根本是不敢冲上去抱住姜蓉的，离姜蓉那么近，她感觉姜蓉脸上那些腐烂的皮肤都落到了她身上。
“奴婢知道了……”看到姜艳晚的脸色，姜蓉便知道了，她轻轻笑了一声，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说道，“小姐又不想治好我的脸，又不让奴婢去死，小姐是要奴婢如何呢？”
“小蓉，我说了我会治好你的脸，便会治好你的脸，你给我些时间就可以了。”
“奴婢知道了……”姜蓉低低笑了一声，却不在开口说一句话。
姜艳晚看着姜蓉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姜蓉与她，不过是一个陪伴了比较久的小丫鬟而已，她能做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一直被姜蓉这样拖着，她也是烦躁的很。
尤其是这个时候那谷夜梅上门挑衅，姜蓉竟然察觉不到，还要质问她。
如果说先前姜艳晚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谷夜梅的条件，治好姜蓉的脸，那姜艳晚现在就是丝毫不犹豫了，她只要保着姜蓉这条命不死，不给她落下什么口舌便可以了。
心思打定，姜艳晚回头沉沉的看了姜蓉一眼，走了出去。
留下那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看着姜艳晚离去的背影，又抬眸扫了姜蓉一眼，慌忙的低下了头。
姜艳晚走出去苑子，叫了两个小弟子进来看着姜蓉。
这个时辰，宗里潜心培养的小弟子们都在试炼场修炼，还在四处乱逛的都是没什么前途的小弟子了，所以姜艳晚随便差遣。
但这些没什么前途的小弟子们的功力也在姜蓉之上了，可以保住姜蓉不会自缢了。
听到姜艳晚竟然让他们去看着姜蓉，两个小弟子很是不情愿。
“少夫人，我听说姜蓉毁容了，很吓人呢！”小弟子磨磨蹭蹭的不肯去。
姜艳晚看他一眼，一双有些疲惫的美眸倒是还温和着，她道，“让徐大夫给小蓉包扎一下就好了，不吓人的，小蓉这个时候很需要陪伴，我又要去照顾如凉哥哥，所以要拜托你们了。”
她声音很轻很柔，两个这十多年一直都在修炼的小弟子，哪里承受来的这种美人的要求，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少夫人放心，我们这就去看好姜蓉。”
“麻烦你们了。”姜艳晚好似有些疲惫的笑了笑。
看的两个小弟子都移不开眼睛了。
直到姜艳晚窈窕的身影走远了，二人才回过头，意犹未尽的朝姜蓉的苑子走了过去。
路上姜艳晚又差人去把徐古请去了姜蓉的苑子，才朝九方修明的主殿走了过去。
她已经算好了时间，这个时辰，差不多正好是九方修明结束检查准备回去歇着的时候了。
她在这焚月宗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该摸清的很多事情肯定也摸清了。
所以便在主殿候着了，九方修明的主殿没有人守着，但姜艳晚明白暗中是有高人在的，焚月宗其实不单单是明面上这些势力，背地里更强大的人都没有露面。
九方修明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姜艳晚站在院子里，他皱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宗主。”姜艳晚柔柔施礼，一脸的疲惫遮都遮不住，其实这几日她照顾姜蓉当真是有些费神了，又故意将妆化浅了一些，这些看着当真是更憔悴一些。
九方修明看着姜艳晚的脸色，道，“我听闻姜蓉毁容了？”
“是。”姜艳晚点了点头。
“徐古怎么说？”
“徐大夫说小蓉的脸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吗？”九方修明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平日里永远是这张脸，不会有什么变化，今日无非是看到姜艳晚这幅神情，很憔悴，才问了一句。
他对那姜蓉，除了知道是姜艳晚的随身丫鬟，没有一点印象，这样的人毁不毁容其实和九方修明都没什么关系。
但是看今日姜艳晚已经来找他了。
九方修明还是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让我救救姜蓉？”
姜艳晚听到九方修明这句话，眸色微微一顿。
她原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跟九方修明说一声让她去看看九方如凉，那无形一直拦着，她根本见不到九方如凉的，但是没有想到九方修明竟然提起了姜蓉的事情。
那这样……姜蓉好似对她又有用处了。
她不能拿捏谷夜梅，但不代表九方修明不能拿捏谷夜梅啊。
思及此，姜艳晚顿了顿，道，“艳晚真的有事情要宗主帮忙。”
“说。”九方修明走到了主殿里面，喝了一口奴仆送上来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