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二夫人去看过小蓉了,二夫人说她能治好小蓉的脸,但是要跟艳晚做一个交易。”
九方修明的眸色微微一顿。
他不喜欢掺和后院的这些事情,但是不代表后院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其实谷夜梅这几日去找了姜艳晚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没有过问,料谷夜梅也翻不起什么浪。
但姜艳晚这么一说,九方修明的心思便缜密了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谷夜梅一直想让九方景焕取代九方如凉,成为这焚月宗的下一任宗主。
但可能是因为生在这种武林宗派,所以他对亲情一直是淡漠的。
他这三个儿子,他其实对谁都没多少感情,他希望九方如凉成为焚月宗的下一任宗主,也不是因为更喜欢九方如凉一点,而是单单因为九方如凉的天资比九方景焕好太多了。
武林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除了功力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姜艳晚看到九方修明微微沉了的眸子就知道她说对了,先前竟然一直忘了九方修明这茬。
谷夜梅的心思,她相信九方修明也是明白的,所以谷夜梅要跟她做什么交易,即便她不用跟九方修明说清楚,她相信九方修明一定猜到了。
所以姜蓉的脸,看起来谷夜梅非治不可了,而且捞不到一点好处。
姜艳晚适时的又说道,“宗主,艳晚不想答应二夫人一些不平等的交易,所以小蓉现在正在和艳晚生气。”
“什么不平等交易?”九方修明皱起了眉头。
姜艳晚面色有些为难,她道,“艳晚问过了二夫人是什么要求,但是二夫人不回答艳晚,说等治好了小蓉之后,在和艳晚谈……艳晚思索再三,不能答应二夫人的要求。”
她话就说到这里。
但九方修明的脸色明显变了,她既然能猜想到谷夜梅八成是要用姜蓉的脸这件事情来威胁她让九方如凉放弃宗主之位的话,那九方修明不可能猜不到。
而这件事一旦九方修明知晓了,那谷夜梅可落不到什么好处了。
姜艳晚没想到原本是奔着九方如凉的事情来了,竟然顺路也解决了这件事。
方才她是打算放弃姜蓉了,任姜蓉自生自灭,但是如果能顺路治好姜蓉也行,毕竟培养姜蓉这么一个忠心又有胆量的丫鬟也不是很容易。
比如她苑里剩下的那几个丫鬟,若是让她们顶撞那妺锦,恐怕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由此可见,姜蓉其实还是有用处的。
“来人,叫二夫人来!”九方修明厉声喝道。
“是。”奴仆连忙应声,去找谷夜梅了。
在这焚月宗里,奴仆是地位最低的人,他们基本都是天资不够,又想要在这焚月宗继续修炼,所以甘愿作为奴仆留下来,在修炼的人眼中,这焚月宗可是一座巨塔,不管他们在这焚月宗里是什么身份,只要能留在这焚月宗就好。
奴仆是在九方景焕的苑子里找到了谷夜梅,彼时谷夜梅正在和九方景焕说他当上了这焚月宗宗主之后要怎样怎样,俨然已经不将九方如凉放在眼里了。
听到奴仆的话,谷夜梅眉头一皱,脸色很不好的说道,“宗主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
奴仆摇摇头,“二夫人,宗主只说让我来叫您过去。”
“行吧。”谷夜梅纵然在不情愿,也不敢耽搁,回头跟九方景焕说道,“你且好好修炼着。”
“是,孩儿明白。”九方景焕应道。
奴仆抬头看了九方景焕一眼,一身墨色的长袍,发丝束起,如此一捯饬倒也算得上一个俊俏公子哥,只是和九方如凉比起来差远了。
他第一次见到九方如凉的时候,真的是惊为天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而且九方如凉的天资竟然如此之高,所以后来听说九方如凉中了媚蛊毒,他都不吃惊,因为他那样的人,值得女子为他疯狂。
这九方景焕,若是不跟九方如凉争抢这宗朱之位,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其实奴仆觉得以后等九方如凉继承了宗主之位之后,他也未必能过的不好,但偏偏九方景焕受了谷夜梅的话,一门心思的只想和九方如凉争抢这宗主之位,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谷夜梅懒懒散散的走在了前头,“走吧。”
奴仆跟了上去。
路上的时候谷夜梅又问了一遍奴仆九方修明叫她过去做什么,以往这个时候九方修明从来不会喊她的,不,他甚少会找她的,突然找她,竟然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奴仆摇着头,只道不知道。
远远的走到前殿的时候,谷夜梅看到姜艳晚的背影时,眉头便皱了起来,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忘了这茬了,忘了姜艳晚可以来找九方修明,而九方修明偏偏只站在九方如凉那边的人。
姜艳晚是九方如凉的未婚妻,她只要一提,九方修明让她治好姜蓉的脸,那她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谷夜梅脸色沉了下来,不太高兴的走了进去。冷冷扫了一眼姜艳晚,看向了高椅上的九方修明,“修明,你叫我来做什么?我正在陪着景焕修炼呢,你也知道景焕这孩子天资好,又勤奋,一修炼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我还得照顾着点呢……”
姜艳晚听着谷夜梅这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宗里上下,除了刚进宗里没多久的小弟子,谁不知道九方景焕的天资不好,而且修炼很不刻苦。
谷夜梅总是这样睁眼说瞎话。
谷夜梅还在继续说下去,但到底在九方修明冷冷的注视下止住了嘴,声音弱了一些,“怎么了修明出什么事儿了吗?如凉不好了吗?”
谷夜梅想到可能是九方如凉不好了,眼底又出现了藏不住的笑意。
九方修明面色冷峻,“你就这么希望如凉出事?”
“你说什么呢修明。”谷夜梅霎时板起了脸,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
“我怎么也是如凉的娘亲,我怎么可能盼着如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