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前头你跟老夫说，你之前嫁进了皇室，但是那个皇朝却覆灭了，老夫问你原因，你不愿意跟老夫说。可老夫明白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让你心死，对吗？”九方鸿羲微微低头看着妺锦。
他到底年纪大了，其实即便站妺锦身边，也是站不直身子的，妺锦能清楚的看到九方鸿羲苍老的脸，他脸上沟壑丛生。
妺锦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九方鸿羲的话。
她和宇文祁的那些过往，即便她和不和九方鸿羲说，九方鸿羲早晚也会自己打听到的，毕竟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她承不承认其实都没什么所谓。
看到妺锦点头了，九方鸿羲才继续说道，“因为老夫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子，既然你会这么个样子，所以别人可能也会想你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因为爱，所以其余的一切都不当回事。”
“也可能是真的只觊觎如凉这个人的女娃下的毒，所以她不在乎如凉到底能不能当上这焚月宗宗主的位置，也可能她没资格成为焚月宗宗主夫人，所以更希望如凉这孩子成为废人。”
妺锦眉头微微皱紧了，静静的看着九方鸿羲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妺锦眉头微微挑起，似乎有些不信，“前辈当真吗？”
“当真。”九方鸿羲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小女娃你能不在乎皇朝，那姜家这小丫头不在乎如凉能不能坐上宗主之位也是正常的啊。”
九方鸿羲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现在这些小女娃啊，真是的，我们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这么复杂，我们年轻的时候，觉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像你们现在这样。”
“我至今也是这么以为的。”妺锦轻轻笑了笑。
所以她直到今日，千帆过尽，都没有追究过宇文祁到底是什么时候不爱她的了。
九方鸿羲看着妺锦的笑意，刚要开口说什么听到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李前贵带着徐古回来了。
徐古还是第一次来九方鸿羲的院子里，别看九方鸿羲年纪大了，他其实用不上大夫的，所以徐古从来不会来给九方鸿羲看病的。
李前贵推开门带着徐古走了进来，徐古背着医箱，刚想跟九方鸿羲问好，蓦然看到妺锦坐在这里，微微一怔，才迟疑的看向了九方鸿羲。
九方鸿羲道，“你给小女娃看看，小女娃好像不舒服。”
“是。”徐古点了点头，他知道妺锦的存在，但是一直都没有见过妺锦。
那日姜艳晚和九方如凉定亲宴的时候，徐古没有出面，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过妺锦，但是他早就听闻妺锦到了这焚月宗里，只是一直都没有露面而已。
没有想到第一次看到妺锦竟然是在九方鸿羲这里。
徐古心里有些犯嘀咕，因为九方鸿羲现今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管理焚月宗的事情了。
但到底还是焚月宗的老宗主，所以说话还是很有力度的，他不是没有听过平宗里的小弟子们平时是怎么议论妺锦和姜艳晚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只当是个听听，一直没觉得妺锦会和姜艳晚产生什么竞争，毕竟他在这焚月宗呆的时间也很久了。
所以很清楚九方修明是个什么人，九方修明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会和姜家联姻，让姜艳晚成为少主夫人，是因为这样姜家就会成为焚月宗的附属了，而姜家这些年崛起的也很快，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徐古万万没有想到妺锦竟然会和九方鸿羲走的这么近，明明九方修明和鹤阳子是有渊源的，九方修明不可能同意妺锦成为焚月宗下一任宗主的夫人，他不可能同意妺锦嫁给九方如凉的，徐古一开始以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可能。
但是今日在九方鸿羲这里看到妺锦，徐古一时间觉得未必没有可能了。
因为九方鸿羲和九方修明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阵营的，别看他们是父子，但其实是各怀心思的，就像现在的九方修明和九方如凉，明明九方如凉是九方修明的儿子，但是九方如凉根本就不服从九方修明的话，不然那日和姜艳晚的定亲宴，九方如凉也不可能从外面带了妺锦回来。
只是徐古一直没有深想，因为九方如凉纵然天资绝艳，也是不可能和九方修明抗争的，即便他在怎么不满，最后肯定还是要娶姜艳晚的。
但是今日在九方鸿羲这里看见妺锦的话，那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徐古心里明白九方修明是不可能让妺锦成为九方如凉的夫人，他绝对不可能让妺锦嫁给九方如凉的，徐古在这焚月宗呆了十多年，但是他算是看着九方如凉长大的人所以也知道九方修明年轻的时候，这焚月宗或者说九方修明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个时候，九方修明年轻气盛，心比天高，也算是一出山就打遍了武林无敌手，但偏偏那个时候已经隐世的鹤阳子又出山了，将九方修明打败了，九方修明的名声扫地。
其实多年后，站在徐古的角度来看，当年九方修明未必就名声扫地了，因为当年谁都不是鹤阳子的对手，九方修明能跟鹤阳子过上几十招已经很厉害的了，但是九方修明可能是不知足，也可能是他的野心比较大。
徐古能猜到那个时候九方修明的目的可能是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而且在那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和鹤阳子交过手，也只是听闻鹤阳子如何如何厉害，但在鹤阳子出山之前，九方修明也是罕无敌手的，所以也就不把鹤阳子放在了眼里。
谁能想到鹤阳子一出山就给了九方修明一个教训。
以至于他这么多年都想不开。
其实若是徐古来说的话，九方修明能作为这江湖的第二高人已经很厉害了，就像他们医界，他纵然年轻的时候也是天资绝艳，也以为自己长大后必然成为绝世名医，但是后来碰壁多了，发现很多人他都治不了了之后，徐古已经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