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呢……娘娘不要这皇后之位了吗?”聂兰一脸不解。
“你要我回去宇文祁身边?”妺锦微微挑起了眉。
“皇上如今被战乱搅得头痛,定然十分后悔当初杀了娘娘您,娘娘你如今回去,皇上必然会为了您,降罪柔贵妃的。”聂兰一脸认真。
她想只要妺锦回去,不管她提什么要求,哪怕是要沈千柔死,恐怕宇文祁都会答应的。
因为如果鹤阳子不现世,妺锦是唯一能改变云帝国局势的人了。
但鹤阳子又怎么会现世。
她从前听妺锦说过,鹤阳子闭关修炼自然是要成仙,又岂会看上这区区一个江山?
看着聂兰小脸上的认真,妺锦缓缓笑了。
“你想的很好,只是如今皇后之位我已经看不上了……”妺锦顿了下,眉眼薄淡。
“我要这江山。”
聂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她有什么可惊讶的。
是宇文祁负了妺锦在先,如今不管妺锦要做什么,都是宇文祁罪有应得。
“但娘娘……”聂兰的语气还是很担忧。
“奴婢怎么能斗得过柔贵妃,毕竟您……”她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足够了。
妺锦的确是输给了沈千柔一次,输的彻底。
妺锦轻轻缓缓的笑了。
“那时我有软肋,所以我输了,如今……”妺锦的话没有说完,但聂兰已经明白了。
从前妺锦因为爱宇文祁,所以甘愿为了宇文祁赴汤蹈火,宇文祁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利用了这一点。
如今妺锦眼里早就没有爱了,只剩下恨。
没了弱点,沈千柔要如何斗得过妺锦。
她凭什么和妺锦斗?
“奴婢明白了,”聂兰点了点头。
她亏欠了妺锦,不管妺锦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那我要怎么做?”明白归明白了,但聂兰还是一头雾水。
毕竟想和沈千柔争皇后之位,必须要先成为后宫的嫔妃,可如今沈千柔宠冠后宫,后宫的秀女才人都离奇的死亡。
她即便成为秀女了,也远无出头之日。
“第一仗你会赢的很轻松。”妺锦的笑薄凉如冰。
聂兰认真的听着妺锦的话,记下了。
她在妺锦房里呆了很久,将她知道的如今云帝国的一切说给妺锦听,又想听妺锦说她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但是她不敢问。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聂兰只能回了宫。
出宫的时候,她像是病入膏肓一般,进宫的时候,却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是的,她活过来了。
娘娘没死,她就活过来了。
如今再看这偌大的皇宫,也不在宛如不可翻越的巨山一般。
她回去了自己的苑子,上次去找她的小太监守在门前,见她回来,舒了口气,说道“姑姑你可回来了,你奴才候了您一天了。”
“什么事儿?”这宫中的事情大多和聂兰无关,旁的宫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喏。”小太监往旁边侧了侧,露出身后因为天黑聂兰第一时间没有看到的几大箱子。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小太监说道,“上次那个公子又来了,他等了兰姑姑一天了,宫门快关了,才走了的,就和兰姑姑你相差半柱香的时辰呢。”
聂兰看着那些箱子,心里一时竟然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妺锦为她挑选了一个良人,只是如今她过了浑浑噩噩的半年,终于因为妺锦没死,才填补了她心里满满的亏欠。
现如今她只想弥补妺锦,除了这件事,旁的什么都不想。
她要成为宇文祁的皇后……是不能嫁给扶星澜了。
聂兰看着那几大箱子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奴才就走了。”小太监行了礼走了。
聂兰没有打开那些箱子,亦没有动。
她打算等明日扶星澜再来,便同她说清楚。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宇文祁生怕这次的拜月节宴会出现任何差错,从今日开始,不许任何人进宫。
她见不到扶星澜了。
过了拜月节再见的时候,就不是这种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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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节当日,皇宫里一片喜悦,热闹程度甚至比过了元日。
宫人们忙忙碌碌,聂兰依旧什么都不用做。
她一直在苑子里呆着,傍晚的时候,换了一身百花曳地裙,身披云纹绉纱袍出了门。
今日的宫灯似乎都格外的亮,她能听到处处似乎都是开心的声音。
聂兰避开了那些声音,径直走到了她的目的地。
鸾凤宫。
如今再站在这宫前,聂兰心中只觉得物是人非。
自从妺锦的殡礼之后,离开了鸾凤宫,她就没有一日回来过。
她不敢。
聂兰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再回到这鸾凤宫,竟然是这番局面。
她静静的在鸾凤宫前站着,看着圆月朦朦胧胧的,似乎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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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百官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沈千柔坐在宇文祁身旁,给他倒着酒。
目光扫到坐在宇文祁左侧的如妃就皱起了眉头。
但她又不能发作。
这种重大宴席,理应是皇后坐在皇帝身侧,其余妃嫔坐于下侧。
但妺锦死了,这云帝国没有皇后。
所以沈千柔坐在了宇文祁的右侧,但沈千柔说到底也只是个贵妃,左侧自然还要坐一个妃嫔。
自从妺锦死了,这后宫沈千柔便是为所欲为,没有人能忤逆她,也没有人敢得罪她。
此时突然冒出一个如妃和她平起平坐,要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宇文祁没有心思去理会沈千柔在想什么,他冷漠眸子定定的将这宴席上的百官扫视了一遍。
他坐在高位上,依旧拥有着这云帝国的江山。
但今夜的酒似乎有些奇怪,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坐在身侧的沈千柔了。
但是却能清晰的想起那日妺锦静静的问他,“殿下想杀我?”
宇文祁深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眼前人影变换,咬牙站起了身。
妺锦清淡的声音一字一句响在他的耳畔。
“宇文祁,你不怕报应吗?”
“哐当——!”宇文祁掀翻了矮桌,瓷器酒杯摔落一地。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沈千柔愣了一愣,才小心的拉住了宇文祁的衣袖,“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另一侧的如妃也走了上来,拉住了宇文祁的另一只手。
在场百官看向宇文祁的目光都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