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进了屋子，给沈千柔行了礼，说道，“禀皇后娘娘，我们在井里发现了胡叶的尸体。”
“什么？”沈千柔一时间花容失色，她站了起来，皱起了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怎么会……好端端的胡叶怎的会投井呢？”
侍卫瞧着沈千柔这个样子，顿了顿才复又开口，“皇后娘娘，依卑职来看，胡叶并非是投井而亡，而是被人杀害之后投井。”
虽然胡叶的身体已经被泡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他还是看出胡叶脖颈上那道不太清晰的指痕。
他猜测胡叶是被人掐死的。
沈千柔一双美眸里都是难过，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侍卫讶异的抬起了头。
她衣袖捂嘴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也是本宫作孽了啊，胡叶想出宫嫁人，本宫还想她陪着本宫几年，一定是这样，让她觉得本宫不会放她出宫，她这下才投了井。”
侍卫瞪大了眼看着沈千柔，不解的重复了一遍。“皇后娘娘，卑职猜测胡叶是被杀害的……”
“行了，你退下吧，本宫有些难过。”沈千柔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般摆了摆手。
侍卫虽然心有疑惑，但沈千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行了礼退了下去。
春柳就在殿前听着沈千柔和侍卫说话，此刻心里竟然不知该是什么心思。
沈千柔这么反常，说不好这胡叶……当真是她杀的。
她从脚底开始蔓延上来的森森寒意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侍卫从殿里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又开始缓缓下落的大雪，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春柳的脚步麻木的朝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沈千柔看出她的异样。
-
这天，沈乾在沈千柔宫里待了很久才去了御书房。
小太监低低说道，“国师大人稍等，奴才进去通禀。”
他推开门进去，行礼道，“皇上，国师大人在外头候着。”
桂修伟看了宇文祁一眼。
不知道沈乾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但是那纯阳殿大**败了，沈乾也是到了该出现的时候了。
“宣。”宇文祁淡淡抬眸。
“喳。”小太监应声转过头走到殿前，开了门，沈乾带着外头的冰冷走了进来。
低着头行了礼，“微臣参见皇上。”
“国师这一去，当真是不见归期。”宇文祁冷冷开口，听不出他的心思。
沈乾面色不改，低低应声，“微臣一心想着替皇上搜寻些江湖高手，这才回来迟了。”
“国师有心了。”
“微臣身为臣子替皇上分忧乃是天经地义。”
桂修伟看着宇文祁和沈乾这你来我往都不提纯阳殿大**逃跑，洛阳城战败的事情，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宇文祁自那句话之后没有在开口，沈乾静静站了会，复又开口说道，“皇上，微臣告退。”
“嗯。”宇文祁没有抬头。
沈乾行了礼转过身走向了殿门。
宇文祁缓缓抬了眸，看着沈乾走出殿门的身影，一双阴冷的眸子里不知涌动着什么。
-
沈千柔在春柳颤颤巍巍的侍奉下用过了晚膳之后，望着那茶盅出神。
她即便是谁的话都不信，她也该相信沈乾的话。
那妺锦……当真没死！
她忽然想起了聂兰，想起自从她在那湖边遇到聂兰开始，到如今的每一件事。
这些事情……似乎不单单像是聂兰能做出来的，聂兰不过一个丫鬟出身，连那陈婧妍都比不过，陈婧妍和柳如水都被她除了，聂兰凭什么还活着？
万一当真是她想的那般，这聂兰还和妺锦有什么联系一般……
沈千柔的脸色一变，这聂兰不能活！
她如今也怀着皇嗣，万一她的孩子平安生产，如今她又失了宠，她这费尽心思夺来的皇后之位就未必能保得住了。
宫人们撤走了膳食，沈千柔靠在席子上喝着茶消食，没一会她忽然有些馋那山楂糕了，这么想着，她心情也有些好了，山楂糕是酸的，说不准她肚子里这是个皇子，那必然就是太子了，生下太子，她的地位当真就稳了。
沈千柔心情很好的开了口，“让膳房做些山楂糕。”
“……是。”春柳听到山楂糕，微微怔了一下，才迟疑的点了点头，去了膳房吩咐去了。
膳房做的很快，春柳端着那山楂糕快步走回了正殿。
如今天气严寒，她怕走的慢了，这山楂糕凉透了，沈千柔要生气。
还好到底是刚出锅的东西，路途又近。
山楂糕送到沈千柔面前的时候，正是温热的，不烫不凉正好，沈千柔捻起一个刚要入口。
春柳终究是忍不住了，低低说道，“娘娘等等。”
“怎么了？”沈千柔斜眼看着她。
春柳不敢看沈千柔，低下了头说道，“娘娘，您怀着身子，不能吃山楂糕。”
“什么？”沈千柔的脸色一时间变了，将手里那山楂糕扔回了盘子里，冷着脸训斥春柳，“你刚刚才说是想害本宫没了这孩子吗？！”
春柳心里憋气又不敢反驳。
甚至暗暗的想刚才就应该让沈千柔吃了那山楂糕。
但沈千柔也不过训斥了一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眸色转了转，落到了山楂糕身上。
她是第一次怀上孩子，当然不知道这山楂糕都是不能吃的。
那聂兰呢？
春柳正在忐忑沈千柔会怎么责罚她，忽然听到沈千柔冷笑了一声，整个人身子一抖。
“春柳。”沈千柔喊她名字。
春柳抖着身子应道，“奴婢在。”
“你去替本宫办件事。”沈千柔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是。”春柳不敢多说什么。
“你附耳过来。”沈千柔冲她勾了勾手。
春柳低着头靠了过去。
听着沈千柔在她耳边说的话，整个人脸色都白了，但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在沈千柔冰凉的注视下说道“是，奴婢明白了。”
“去吧。”沈千柔满意的挥了挥手，看着春柳走了出去，心情舒畅的靠在了席子上。
她妺锦就算没死又怎样？
当初他们斗了那么多年，她赢过了吗？
如今不过就是重来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