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我和小白说几句话!”
傅渊突然上前,将她拉了过去。
谢欢只有被动地被牵着走。
这一刻,有不少黑衣手下在张望,他们的新老大,据说已婚,不和任何女性亲近,今天怎么主动牵女人的手?
这女人是谁?
所有人都生出了好奇。
傅渊将她拉进了一间休息间,还扯掉了她戴着的黑色口罩。
谢欢急切地甩开,退开三步,对视着:“你干什么?”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必须保持距离。
不干什么。
就是想她了。
这几天,傅渊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还受了伤,一度昏迷。
归老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夺权,亏得他事先有预防,先一步清理了门户,否则,他有可能就见不着她了。
现在,他很想很想抱住她,但她这退避三舍的样子,让他好生无奈。
那份呼啸而出的渴望,生生被压下了。
他吐出一口气:
“就是想叮嘱你一句,全程戴口罩,尽量不要在人前摘下,你的饭食我会给你安排到休息间。”
“知道了。楚山说过的。”
来的路上,楚山曾让她戴黑色口罩。
楚山说:“归老的丧礼上,来宾复杂,三教九流的都有,萧老师,你的长相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会给你惹来麻烦,所以,必须全程戴口罩。”
现在看来这里的人,是够复杂的。
“今天晚上得守灵。如果吃不消就和我说,我给你安排房间。”
还是一如既往地透着关心。
和她说话时,他是温和的,有别于在外面人前的他。
“不用。我撑得住。若没事,我出去了。”
她想躲开。
不想被他的温柔攻占。
“有。”
“说。”
“你走近点。”
“我听得到。”
她才不要走近。
他闷闷叹息,走上前,这一次直接把她搂住了。
她的脸,顿时涨得红红的。
“你疯了吗?”
“嗯,我想你想疯了。小白,我不做什么,就抱一会儿。你别动,求你了。”
可凭什么,她要给他抱。
男人的力量岂是她想挣就挣得开的,而这种强制手段,令她脑仁疼,好像记忆里,她就曾被这样禁锢过。
她的汗毛竖起,似在害怕他会有其他过激行为。
但所幸,他很快就放开了她,还给她戴上了口罩,低低说:“去吧!”
眼神热烈。
他有在克制。
嗯,她明显感受到他想吻她的,但没有。
她逃了,心头暗暗恼火,他太霸道了,她不喜欢。
傅渊呢,摸了摸胸口,疼呢,伤口不会是裂开了吧!
*
晚上,谢欢陪归南守灵。
归南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一样,依偎在谢欢怀里。
谢欢抚着她的背,心疼她。
她是被父亲宠着长大的孩子,没有母亲,父亲就是一切,可她才成年,就失去了父亲,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第二天,追念会如期举行,有一个年长的男人追述了归老的一生。
谢欢震惊地发现,归老好像是一个改邪归正的大头目,已退圈,但他在某个圈子里依旧有着不可估量的威慑力,来的很多悼念者都有来头。
每个来悼念的头头,身后都跟着一帮小喽喽,神情皆恭恭敬敬,以至于现场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
而让她更震惊的是,渊律师成为了归老的接班人,并在悼念会上代表所有人对归老进了追思,他身后追随了一大帮人……
这个时候,她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律师,他背后是一个复杂的帮派,而他是那个帮派的核心。
这是另一个复杂的社会阶层。
是她平常根本接触不到的。
所以,她不懂了,像老渊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他说,他活在她已失去的记忆里,那她以前是什么人,能和他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可恨的是,只要想回忆过去,她就头疼。
……
悼念会结束后,谢欢去上洗手间,在蹲位时,有听到外头有人在议论:
“归老让那位杰森先生当了接班人,是不是以后归南小姐会嫁给他?”
“是啊,我也听说了,归南小姐喜欢杰森先生。当年杰森先生救过归南小姐,否则,归南小姐早不在世上了……”
“倒是很登对的一对。就是年纪差得有点大……”
“一个沉稳内敛,一个甜美可爱,我觉得很有CP感。”
“别想了,杰森先生早结婚了,听说他很爱自己的太太。孩子都上小学了。”
“真的假的。那今天这种日子,杰森太太怎么没来?”
……
如果猜得没错,杰森就是老渊。
谢欢走了出来,脑子里越发的混乱了。
曾经,归南和她说过,她喜欢一个男人。那个人救了她,让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可惜她不能表白。
所以谢欢疑惑啊,现在这个男人的太太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还不能表白?是因为他太太其实还活着?
可若活着,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来追求自己?
这些疑惑令她脑子乱成一团,对老渊的感觉,也就越发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一天,归老被火化了。
当归南抱着归老的遗照,泪流满面时,傅渊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低低地安抚她。
这一幕,看得谢欢刺痛极了。
傅渊抱完,看向她,目光深深。
她转开了眼。
当归南抱着归老的骨灰盒放进墓地时,傅渊一直陪着她,撑着大伞,护着她不被雨水打湿。
那副关切劲儿,让谢欢觉得:他们很合适。
而自己又算什么呢?
这个男人,一边在追求她,一边却接受了归老的托负,为归南代理了所有归家的业务,她留着毫无意义。
悄悄地,她离开了,坐飞机不告而别,回了罗庄。
一路之上,她很冷静的想了想,她受了归家的恩,就不该再和归南喜欢的人纠缠不清。归老待自己如女儿一般,他没了,她得好好疼爱归南。
所以,这个男人,她必须放手。
好在,她还没陷进去,但多少有点黯然神伤,心的地方,揪痛的厉害——明明相识不久,可内心深处就是生出了一种要把什么从肉里剥离的揪痛。
等下了飞机,她发现渊律师给自己发了很多短消息:
【小白,你去哪了?】
【萧白,你人呢?】
【萧老师,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别吓我行不行?】
【小祖宗,麻烦你收到短消息,立刻请回复好不好……】
很多。
她一条条全看完了,心头更乱了,压着那团四处乱窜的邪火,她才回复了一句:【我回罗庄了。以后不要再联系。】
那边立刻发了视频电话过来。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他是那种能打视频电话的关系——他俩之间,没那么亲厚,直接就给拒绝了。
他马上发文字消息:【接电话。】
她:【渊律师,你应该就是归南的心上人吧,归南现在很痛苦,你好好陪他。】
那边再没有消息回复。
她吐出一口气,把他给拉黑了。
她以为,她不需要爱人,只需要安静的生活,那个渊律师,可以和她的生活分开,她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而疼痛,总有一天能平复的。
*
而另一头,傅渊气得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