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尧回来了,身体也已基本恢复,血液检测,所有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他跑去找父亲。
却听到父亲和小妈在吵架。
大致的内容是,父亲要卖掉市区那套价值五千万的大平层,但为了给他那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以补偿。
小妈不愿意,觉得这是婚内财产。
可父亲却说:“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如果不把郑臣恩送走,他一定还会闹出幺蛾子,傅家会得罪更多人,损失将更为惨重。”
钱芝听不明白:“那你倒是和我说说看,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对丈夫的事,傅家的事,了解得不多。
在傅北尧看来,父亲娶钱芝,只是为了让爷爷心安,生孩子,也只是顺便而已。
当然,也是因为钱芝在哄男人方面的确很有一套。
但是,傅家的机密,父亲一个字都不会和钱芝提。
钱芝是二婚女,她的作用仅限于生育和伺候欲望。至于体不体面,父亲不在乎。他只要拿捏权利。
这样一个表面温雅的人,内心其实是很丑陋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傅北尧考虑要不要进去,傅珩出来时看到儿子,问道:“回来了?你人没事吧……”
“没事。”
对于他这个儿子,做父亲的还是颇为关心的。
“爸,我有事和你说,到我那边坐坐?”
这里有小妈,他们聊的事,最好不要有旁人在。
“走。”
两个人往外去。
“为了一个谢欢,你还真豁得出去?”
傅珩皱眉,不觉冷冷责怪起来:“那丫头有什么好,你要这么拼命,为了她的和傅渊的孩子,跑那种地方,还差点死掉,你这得有多疯……”
傅北尧不说话。
傅珩紧跟着追问:“现在血液没问题了吧……”
傅北尧这才回答:“没问题了。”
“真要被查出阳性,你还怎么当军官?”
傅珩知道:年轻人比较看重感情,可等到年岁长了,就会明白,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空的,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有权有势,才是最真的。
“都过去了。”
两个人回到傅北尧的别墅,他把佣人遣出去,锁上门,进到书房,“爸,当年爷爷唆使人绑架了白照亭的妻子和女儿,这件事,您知道吗?”
傅珩先是一怔,而后淡淡说道:“如果我知道,你觉得我还能安然在外头?”
“那您有没人听说过白照亭的女儿被弄哪里去了?”
“这事,我怎么知道?”傅珩拧眉:“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人找回来,还给人家,想化解两家的恩怨……”虽然他在境外听到了那样一个消息,但是未经核实的消息,是不能拿来当证据的。他想确定谢欢和白照亭之间的关系。
傅珩嗤之一笑:“别天真了,杀妻之仇,能化解吗?再说,那个孩子多半已经死了。”
“要是没死呢?”
看来父亲并不知道。
“不死也不可能化解,你爷爷注定是要死在牢里了。”
傅珩的语气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这么多年,老爷子就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块大石吧,如今移开了,他根本不想他回来。
傅北尧的心有点冷,在傅家,父慈子孝那都是假象的,夫妻恩爱也是假象。但愿傅渊和谢欢,经得起考验。
而他的假期结束了,外头的事,他管不了,也没办法管,军人的职责在部队。
“爸,我是来和您道别的,这就得归队了。傅家的事,我帮不上忙就不帮了。”
他去收拾东西。
期间,他给谢欢打了一个电话,但没人接,转而给傅渊去了电话:
“傅渊,小欢的电话怎么没有人接?”
傅渊哪敢和这小子说谢欢流产,又被白省长带走的事,只道:“估计在睡吧!”
“那你上热搜的事是什么情况?”
傅北尧自然有看到。
“都不是真的。媒体在胡说八道。”
“就算是胡说八道,被人报导出来,假的也能传成真的……你现在是已婚人士,能不能注意点?别让我为你们操心行不行?小欢看到了会伤心的……”
傅北尧又唠叨起来。
傅渊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我身体恢复了,今天回部队,你回头和谢欢说一下……”
“知道了。”
挂掉后,傅北尧点开微信,看着桑商的微信,这几天,他发了很多条消息过去,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再回过一句。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竟有点想她了!
*
几天后。
境外,北欧某岛上。
郑臣恩还是被押着离开了本土,跑来了这个西方强国。
钱,五千万,他拿到了,但是,他心里就是有说不出来的不甘心。
花了那么多年心血布局,最后居然被自己玩砸了,他自认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可就是比不过傅渊。
叔说,傅渊那边,有人在帮他调查——是一股亦邪亦正的势力,不好对付,所以,劝他在国外要好自为之。
好在傅珩对他并不吝啬,有给他请保镖。
现在,他手上有钱了,今天晚上,他要见一个项目人,然后开始他在北欧的创业生涯。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前脚才到达聚会地点,后脚就被罩了一只麻袋,装进了后备箱。
保镖好像在和他们打,但终还是没能及时把他救下。
不知开了多久,郑臣恩才被人从车上拎下来,然后是一番拳打脚踢,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浑脑地疼,没一会儿就口吐鲜血。
麻袋被扯掉时,郑臣恩的脸已经肿到不能视物——有一只眼睛已然瞎了。
一个英国人操着流利的本地英语说道:“得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怪只能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上帝会保佑你的……”
这一刻的郑臣恩是无比恐惧的,面对刺下来的尖刀大叫: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
他奋力对抗着死亡。
可对方至少有四个人。
他阻止得了一把尖刀,却阻止不了其他几把尖刀扎入身体。
疼痛袭来时,死神也降临了。
“你得罪了谁?谁就是派我们来的!”
这是他死之前,唯一听到的答案。
郑臣恩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谁?
傅渊。
翌日。
公园一角,晨跑的健身达人发现了一具男尸,全身上下共被刺了十几刀,最后因脾脏破裂、失血过度而亡。
尸首边上,以鲜血写成了两个字:“傅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