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亭根本就没理一下,温声对谢欢说道:“你和奶奶坐好。我来和他交涉。”
谢欢点了点头,和奶奶坐了进去。
傅渊内心很急,但没表现出来,面色显得无比沉静,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上前抢?
绝对是不能的。
大官面前来这一套,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关上几天。
只能靠嘴把人留下。
但这个人软硬不吃的。
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白照亭极不好应付。
当他想要做成一个项目时,他会排除万难,曾经,他就在沿海成功打造了一个商业和旅游融为一体的小县城,沿海地区的这颗明珠,成为了他政治生涯标志性成就。
……
白照亭把车门关上,抬眼冷冷看向傅渊:“老太太和谢欢投缘,过来看病,知道小欢最近过得不如意,特意带她去我家散散心,傅律这是有意见?还是想继续禁她足?”
这话,字字透着关心,又字字犀利,带着审判之意。
“我没有禁她足。”
傅渊强调了这一点。
“很好,禁足是违法的。傅律没有知法犯法是好事情。所以,谢欢现在不管去哪,是她的自由,你也无权干涉。是这个道理吧!”
白照亭说话,非常的有官威,且一步一步在诱导,让人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傅渊立时立刻感受到了威压,他目光灼灼看着后车座:“白省长,欢欢要去散心,我不反对,但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这应该是可以通融的吧……我和她是夫妻,夫妻吵架,外人介入只会把矛盾无限放大,您说是不是?”
他的话,说得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白照亭点点头:“行,我问问她的意思?”
他开了车门问:“要和他聊聊吗?”
“不要。”
谢欢心冷,靠着老太太的肩膀,人晕晕的,不想和他争吵,好累的,心的地方在一阵一阵地生疼。
“听到了吗?”
白照亭重新把车门给关上。
傅渊想阻止,可是没办法阻止,民不能和官斗,斗不了的,人家来头那么大,而且还是带了老太太过来的,师出有名:过来护短的。
如果白照亭单独过来,那代表他别有所图,现在是老太太护干孙女。干爸只是孝顺老太太。
但他不能让白照亭把人带走,当即对着车门叫了起来:
“欢欢,抱歉,这几天事有点多,忙得晕头转向的,有些事一直没能告诉你,你心里一定生了不少误会。
“现在我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说给你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当人丈夫,有些事,我并不确定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没怎么和女人相处过。有些事上头,可能是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们是夫妻,有吵有闹,也得有商有量,有矛盾,我们更得好好解决。你下车,我们聊一聊……”
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请求着。
可是谢欢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始终不吭声。
老祖宗开了车窗,喊了一声:“照亭,走了,欢欢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和不走心的混账东西耗时间,欢欢现在需要休息。”
“好的,母亲。”
白照亭上了副驾驶。
锦幂开的车。
傅渊急了,想上去开车门,被白照亭的手下给拦下了。
他没办法阻止,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而他只能站在原地抓耳挠腮,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有心无力的慌乱。
他害怕吧:如果白照亭生了邪心,他要怎么把人抢回来?
*
郑臣恩和傅珩不欢而散,这个流落在外的傅家长房“长孙”,狮子大开口,要1亿的现金。
他说:“这是傅家欠我的。欠我妈的。”
傅珩皱眉:“不可能,我手上没这么多现金。只能给三千万。”
郑臣恩冷冷一笑:“打发叫花子吗?至少八千万。”
“五千万最多。”傅珩淡淡道:“你只要答应这个数,等我百年之后,我会给你留点股份。否则你的事一旦曝光,不光钱拿不到,你的前程也会尽毁。你自己想清楚了,然后给我一个回复……”
没再多说什么,傅珩走了。
郑臣恩气得把咖啡厅给砸了:
傅渊。
全是傅渊。
他到底是怎么查到是他的,还把一切查得那么清楚?
他抓着头发,不甘心自己布置这么多年,最后输得稀里糊涂——傅渊一定用了非法的手法。
一定是的。
“先生,您砸了我们好多东西,得赔。”
郑臣恩怒瞪了一眼,为了不惹上事,还是赔了。
路边有电话亭,他盯了一会儿了,进去打了一个电话:
“出来,到老地方。我要见你。”
对方:“半小时后见。”
半小时后。
河边。
郑臣恩坐在凳子上。
一个戴黑口罩、黑鸭舌帽、架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这么急,什么事?”
“我他妈被傅渊逮出来了,我不明白,我哪里露出破绽了……连我和缅北有关联的事他都查出来了。”
墨镜男沉默,“之前叔不是让你少点动作,你为什么就不听……还把秘书长搭了进去……唉!”
他长长叹息。
郑臣恩哼了一声:“对,我就是承不住气。不像你,那么耐得住气,给他当狗腿,你还当得有滋有味……”
“你把我叫出来,就是发牢骚的?”
墨镜男冷静地问。
“我不想出国。更不想坐牢,你给我想办法,我知道你不稀罕傅家的产业,我稀罕……大哥,你那么厉害,一定得帮帮我……”
他拉住墨镜男的手,请求起来。
“恐怕不行,现在你必须先出国,以转移他们的视线。回头我再找机会把你捞回来……”墨镜男拍拍他的肩:“你害了他的女儿,他没直接弄你,是不想傅家再搞出事,留下来,你会被他搞死……”
“那正好,他要是敢犯法,叔就可以光明正大办他了……”眼镜男一脸的阴沉,眼底全是算计。
“他要犯法,不会亲自动手。你是想死,还是想残了……拿自己作为代价,搞掉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这一反问令他一窒,紧跟着说道:“可是,如果我出了国,他想搞我岂不是更容易了?”
“你出国了,他若搞你,傅珩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傅珩还是有点实力的。到时,你再要求傅珩配两个保镖,告诉他,你怕傅渊报复。他会给你配的。以后你要是被欺负,他给配的保镖会第一时间汇报给傅珩。傅渊现在不敢找你麻烦……”
好像挺有道理。
“阿郑,我得走了。以后尽量少联系。你放心,我一定合情合法地把傅家的大权弄到手。到时,一定让你回来……”
他再三保证。
郑臣恩沉默了一下,沮丧道:“反正,我已经成废棋了是吧,行,我出国就是……大哥,你加油,一定要把傅渊搞进去。最好把谢欢也搞来,活活气死他……大哥,你还喜欢谢欢吗?”
墨镜男不接话,走了。
他喜欢有用吗?
她不喜欢啊!
当年已经试过了。
她弃他如敝履!
没错,他就是……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