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透着骇人的寒光,随即,他唇齿一碰,落下一句让她心惊胆战的话:
“你少做梦了!”
这一刻,她无比害怕他会吐出让她难堪的话来。
傅北尧在睇视她,目光温暖,转头不服地怼了一句:
“这怎么叫做梦?”
“傅北尧,别忘了,你有未婚妻。现在,你不懂避嫌,被人看到,你觉得谁会挨骂?谁会被说闲话?”
这一盆冷水,浇得人那是透心凉。
傅北尧拧眉,又看了一眼面前乖乖巧巧的女孩子,终于松了手。
那个未婚妻,是母亲在世时给订下的。
也就是传中说的娃娃亲。
从小到大,每年过年都会来家里和他见面。
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这几年,他不大喜欢回来,就是因为一回来,那个未婚妻就会被女方送过来。
那个集娴良淑德于一身的女孩,每每温温婉婉地想要亲近他,他就头疼到不得了。
“别废话,上来干架……让我看看咱们的傅营长,现在到底有几斤几两。”
傅渊冲他直招手,那神情,实在是有点欠揍。
“别嚣张,看我怎么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尴尬的气氛散去。
傅北尧快步跳上擂台,接过傅渊扔过来的拳套,套上。
谢欢暗吁一口气,站在外面,看着他们开始了一场肉搏战,脑海里浮现的是小的时候,他们每每在这里练拳的时光。
傅渊不喜欢读书,喜欢练拳。
这里的教练说过,傅渊就是一个学武的料,什么都一学就会,只要勤快一点,以后,估计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傅北尧喜欢读书,不喜欢动刀动枪,但真练起来,他也不差,但他常常逃避,能躲则躲,不想练拳。
但凡傅家的孩子,都会练一练的。
为什么?
傅家太有钱,练拳防的是万一哪天有人对他们不利,身有一技,方可自保。
以前,这两个家伙只要打对抗赛,傅北尧一定会输得很惨很惨,但是,今天,谢欢惊讶地发现,大哥的功夫真的比以前厉害了。
前面十来个回合,傅渊根本就占不到傅北尧便宜,反之,傅渊还吃了几下暗亏,谢欢看得刺激死了,不由自觉在叫了一声:
“大哥,加油加油,一定要打败小叔,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地自称是傅家最能打的男人……”
傅北尧听着特别来劲,笑着应道:“对,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吃吃我的拳头,让他知道十八年河东,十八年河西,风水总是轮流转的……”
傅渊目光幽幽,躲过一拳,哼了一声:“你们兄妹今天是团结一致,想来欺负我是不是?”
谢欢突然起了坏心思:“对,谁让你总爱欺负人。大哥加油……”
故意气他。
一记冷冷的一瞥,投递了过来,他似笑非笑,莫名令她心里直发怵,转身和傅北尧干架时,他那拳头立刻变凶猛了,竟把傅北尧打得没了回击之力。
谢欢笑容一收,心下顿时急起来。
完了完了。
真刺激到他了!
本以为,这几年,他忙着打官司和玩女人,成宿成宿的应酬,身边还一直带保镖,肯定是身手不行了,结果,他现在的情况竟是比前年更可怕!
“服不服?”
最后,还是傅渊把傅北尧压到了身下。
“服服服,小叔厉害。小叔宝刀未老。”
傅北尧输得五体投地,感叹在躺在床上,急喘着气,心下是很惊讶的,自己练了这么五年,还是打不过他?
“以前你是天天打,所以打起来那么猛,现在你那么忙,怎么打起来还这么凶残?”
傅渊把人放开,靠在边扯了拳套,淡淡瞟了一眼神情不太高兴的谢欢。
她跳了上来叫道:“小叔,你下手怎么也不分个轻重。”
“又不是玩过家家,打起来就得拳拳到肉。”傅渊看着她把傅渊扶起来,紧张地在问他:“有没有受伤?”
他的牙,酸了。
果然还是喜欢的。
“没呢,小叔下手不重的。”他坐到了地上:“小欢,你去把我带来的啤酒拿上来,好久没和你,还有小叔一起喝酒了……”
谢欢连忙去取袋子拎上来,袋子里还放了不少牛肉干。
“小叔,坐。我们一起喝酒。”
傅北尧拍了拍地面。
傅渊懒懒坐下。
谢欢也盘坐下,先给了傅北尧一瓶,然后给了傅渊一瓶。
他在接的时候,竟用手指抚了抚她的手背,吓得她急忙收回手,脸上莫名烧得慌。
“怎么了?”
傅北尧问。
“静……电,被电了一下!”她硬着头皮说道。
傅渊唇角一扬:“嗯,我也被电到了。”
话中带话。
傅北尧没怎么多想,笑了笑,看着面前少年时期的伙伴,温温道:“现在这光景,像不像高中时期。我们一起复习,一起玩耍,一起奋斗……”
傅渊一口喝尽,把啤酒灌完,随手扔了出去,淡淡道:“时光一去不复返。高中之前,我什么都不是,是所有人眼里的败家子,茅坑里的石头,顽劣成性,不学无术……还是现在好……”
他躺到地上,侧脸望过去,能看到谢欢漂亮的身线,她浅浅吃酒的样子,优雅端庄,和她发浪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唇角一勾,继而看向傅北尧:
“我喜欢看到别人对我唯命是从的样子,在法庭上把对方驳得无言以辩的样子,更喜欢痛痛快快打架,毫无顾忌地玩女人……”
最后,他还邪笑,就像是想到了特别好笑的事一般,“我喜欢看到她叫我名字、求饶的样子……”
谢欢的脸,刷得就烫起来了,慌极了。
这混蛋,故意的。
他指的是她吧!
不,他女人多的是,不可能只指她。
人渣。
傅北尧则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傅渊,小欢还在呢,你这个浑球,能不能说话别这么露骨?”
傅渊却不以为然:“她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十五岁,说不定她早就吃过禁果了,我在她面前有什么好忌讳的?”
“我……累了,先回房睡!”
谢欢听不下去了,直接落跑。
傅北尧有看到妹妹脸红了,又踢了一脚傅渊,横了一眼:“好好的气氛全被你破坏了,扫不扫兴呢?谁像你这样,做了律师,私生活就变得越来越不检点?你怎么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呀?”
“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玩的。我为什么不玩?”
傅渊的回答真要把傅北尧气死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踹他一脚:“严肃一点。和你说个事……”
“说。”
傅渊把啤酒抓过来,坐起,拉开,一口喝掉一半。
“我想退婚,想娶谢欢……这事,你得帮我。”
一语激起千层浪。
他被大侄子的话,惊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