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师离开后,傅渊又被带进了审讯室。
里头懒懒坐着一个便衣刑警,手上玩转着一支笔。
傅渊坐下后,刑警挥挥手:“我要和嫌疑犯单独说几句话!”
两个小警员出去了。
刑警去把录像机给关了,打量傅渊那一脸浓密的短髭,看着很颓废的样子:“这次,你可真算是栽大跟斗了……”
傅渊斜了一眼,轻一叹:“笑吧,笑吧,死劲笑吧……”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刑警笑了笑,坐下:“说吧,为什么非要把我叫来查你的案子?”
刑警叫杨余徽,和傅渊是老相识,曾经傅渊做了他的线人,两个人配合默契,破过一个大案,也因此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他不是北市的刑警,把他请来,是傅渊请严宽让阿棠办的差事。
杨余徽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可以被各种借调。
“你办案,我放心。我现在很怕有关部门里有人借机坑我!”
傅渊微微笑:“我猜我被注射的东西,可能和你现在在查的案子有关。也是为你找一些新的线索……”
“还别说,验血报告证明,你的确是被注射了最新品种的药剂,能让人失去意识,四肢发软,出现幻觉,且会情绪狂躁……所以,他们判断你致幻杀人,挺符合实际情况……”
杨余徽扯了扯嘴角,如果他不认得这家伙,的确会觉得他吸了,但他太了解了,在禁D这件事上,他一直比任何人都努力。
“你最近和国外的那些组织干上了吗?这种药,国内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之前办过这样的案子,根本查不出来。”
杨余徽干的是缉D工作,在这方面是专家。
“最近,我没办国际业务。只和郑臣恩算了一笔旧账。但奇怪的是:那家伙被我赶走之后,死在了国外。临死还写了两个字:傅氵……”
傅渊眯了眯眼:“我感觉,有人在借刀杀人,国内应该有个人和郑臣恩关系非常好,有人把他杀了,纯粹就是在拉仇恨,激那个人找我麻烦……”
“所以,你觉得,你身上这件案子,和郑臣恩的死有关?”
杨余徽静静地听着,暂时他还不知道郑臣恩是谁,但等一下他会细问。
“也许有关系。也许是有人在混淆视听,想让我以为这件事仅仅只是和郑臣恩有关系。
“一直以来,我以为:郑臣恩这条线上的人,应该有一个当官的在暗中操纵。但当官的估计不会碰D。所以,要查,就得查两个方面……”
傅渊细细地分析道:“郑臣恩是一条线;傅家的仇家也是一条线。
“如果不是郑臣恩这条线上的人干的,就是傅家的仇家干的。傅北尧出事,我出事,会影响傅家未来的发展……”
杨余徽想了想:“傅家的仇家?白照亭算不算?”
“他真要有那种坏心思,傅家早被搞死了。那人太正直,这种肮脏的手段,他不屑干的……”
对于白照亭想拆散他和谢欢,他表示意见很大,但是白照亭的人品,他必须竖大拇指。
之前,白照亭在暗查傅家,被他发现,他不信一个当官的有多干净,就反过去调查,结果呢,他真的干干净净,铁面无私。
在官场,这样的人,绝对凤毛麟角。
“所以,傅家还有仇家,那种恨不得把你和傅北尧往死里搞的人,这仇结得可不小……”
杨余徽眯了眯眼。
“嗯。”傅渊点了点头:“而且,那个人还想杀了顾深。如果不是我绊了一下,顾深必死。但是顾教授是个干干净净的教书匠,不会惹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杨余徽觉得这个人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听来听听。”
“冲我太太谢欢来的。顾深是谢欢的前男友。我和谢欢本就有矛盾。顾深一死,矛盾上加矛盾。我和谢欢一定离婚。对方要让我离婚!”
这分析,还真是独特。
“那个人不光要让我不太平,还要让我太太恨我入骨。那么他就是和白家结仇。不,应该说是和白照亭结仇……白照亭作风正派,得罪的人估计不少。但是既要得罪白照亭,又和我傅家有仇,这样的仇人,查起来,方向就会小很多……”
的确如此。
杨余徽点了点头:“我去查。问题是你怎么自证清白?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你这罪名可就坐实了,除非傅北尧醒过来……傅北尧知道刺伤他的人是冒充的吗?”
“知道,他看到我和那个人打了。他伤得特别严重是不是?”
提到傅北尧,他面色一紧,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嗯,就目前而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杨余徽点头。
傅北尧的目光一幽,沉默了一下:
“那我只好继续在这里吃上一阵子闲饭了,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不管钓到的是什么鱼,能钓一条是一条吧……”
这笃定的语气,令杨余徽的好奇:“你就这么确定有人会上钩?”
“要不要赌一把?赌你一个月工资。”
他抬头居然想拉他打赌。
这心态,真是稳。
“我才不和你赌。”
这么自信,肯定是有把握的。
他那点可怜的工资怎么能被这资本家给算计了。
傅渊笑笑,想到傅北尧生死不明,笑容紧跟着就收了起来:
“约见地点是北尧定的。那人应该和傅北尧认得。而且他平常节俭,昨天竟会约在那种地方,有点奇怪。”
可惜啊傅北尧不醒人世,否则这案子就不破了。
换而言之,那个杀手,本来就心存了杀死“傅北尧”和“顾深”的心态,让他坐实杀人的事实,把他彻彻底底毁掉。如今他们能活着,已经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
“行,我知道了,那我帮你查查北尧为什么把房间订在那里……”
但估计难查。
这话他没说,只道:“那你打算钓多久的鱼?”
“一个月。”
“一个月后呢?”
“拜托杨老大还我清白!”
杨余徽嗤一笑,“你这案子,要是没证据,神仙也洗不了。”
“要是有呢?”
傅北尧目光闪闪。
杨余徽目光不觉闪闪,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娘的,到底藏着什么证据,快说!”
傅北尧把脸凑过去,低低说了一句。
杨余徽不觉一笑:
这小子,原来留了这样一个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