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余徽又去见傅渊了。
审讯室内,他关了录像机,将审讯变成私人谈话:
“你又猜中了,那个江飏当真有问题。”
傅渊被关了近一个月,外面的事,只能通过律师每次过来才能知道一些。江飏认祖归宗的事,昨天律师过来找他说过了。
那么信任的人,他把人家当兄弟一样看待,最终呢,人家利用他,当真发起了致命的打击。
人性啊,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渊挺难过的。
毕竟,江飏是和他一起打江山起来的,他的产业一大半是他在管理——律所除外。
虽然他每个月都会查看公司的运营情况,遇上重大项目,他会自己盯,但是,一个左膀右臂想要背叛你,你不可能不伤分毫。
其实,这一点,在他决定钓鱼时,就知道了,其结果,肯定会有所损失,只是没料到那个人会是江飏。
“傅家一个个出事,你确定全是江飏所为?”
杨余徽还是很疑惑的。
傅渊想了想:“如果不是他,就是他背后的人。一直以来,我知道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查傅家的黑料,但他们小心得很,我查不到是谁。也不确定他们查到了多少……
“之前,他们想借我的手,把傅家搞得四分五裂,结果,我却被人搞进了牢里。我以为,这与他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被关,傅北尧一直昏迷,醒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坐不住了,必须出手……”
所以,他说他得在拘留所待上一个月。
为的是什么?
让他们坐不住,必须有所行动。
“江飏幕后之人是谁?”
杨余徽问。
“我也好奇,或者你去帮我查一查?被关了这么久,外头的事,我没法知道!”
傅渊是真不知道。
“严宽动不动就来找你,你会不知道?”
杨余徽表示怀疑。
“现在,我只信你。严宽是给我带了消息来,但我不可能通过他对外操作什么……”
所以,这一段日子,对于他来说,是很难熬的。
杨余徽眯了眯眼:“所以,你连严宽都不信任?”
傅渊面色幽幽:“江飏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你看到结果了,严宽和政府某些官员交往很深,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信,搞不好他也是谁的眼线。所以,我才让阿棠把你找来……”
杨余徽盯着他看,这个人的心眼是真多。走一步算十步。
“然后呢?”
“我觉得我可以出去清理门户了。还请杨队帮我一帮!”
说着,他还抱了抱拳。
杨余徽轻一叹:这家伙真是把他用得透透的。
*
彼时,江飏正在办公室正在和几个客户聊天,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把客户送走时,秘书小常匆匆走了过来,面色严肃:
“江总,楚山来了,把所有主管总监都叫去了会议室,还让您马上过去……感觉来者不善。”
昨天,江飏刚认祖归宗,今天,楚山就上门。
怀疑他了?
江飏凝神想了想,随即问道:“昨天严宽有去见傅渊吗?”
“有,临下班时候去的。”
“之后严宽有去见楚山吗?”
“没见,严宽说,傅渊虽然惊讶您的身份,但是对您还是无比信任的,觉得您不可能背叛他。”
江飏眼睛眯了眯,既然信任他,楚山怎么会过来?只是来帮他主子探探情况的?”
他思量了一下,继续问道:“阿棠有跟来吗?”
“有。他俩一起从别墅那头出来的。您说,这狗主人都进去了,两条丧家之犬,哪来的底气跑来乱吠吠……”
秘书觉得好奇。
江飏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可是,傅渊进去了,他们又联系不上,没得到授权,他们怎么敢来寻他麻烦?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个人,都有点本事。特别是阿棠,本事可不小。楚山的脑子更是好使。
傅渊能有作为,这两个人的帮衬少不了,如果能招揽己用,对于他来说,利大于弊。
现在,他已认祖归宗,成为傅家的子孙,并且,还被傅珩亲自带到了总部。
今天他来这里,是想带几个能干的手下过去,对于这里的职员来说,这是飞上枝头的机遇。
同时,他会留下几个心腹,继续管控傅渊这几家公司,让这些经济和人脉,成为他巩固在傅氏地位的有力支持。
他要让傅渊成为一场笑话。
如果傅渊坐牢,他要好好经营这些产业,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讲义气的人,哪怕老板犯了事,他还会一心一意帮他。
如果傅渊有机会出来,他要让他这些产业,全成为空架子,这辈子再没有翻身之日。
本来,他并不想做得客观绝,这么些年,傅渊待他也不薄,但他杀了郑臣恩,这事,他容忍不了。
既然他下手这么狠,那就别怪他也辣手无情。
*
会议室。
江飏推门进入,看到阿棠和楚山坐在他平常坐的位置上。
他看着很不爽,眉头直皱。
“阿棠,楚山,你们俩,一个是我小叔的保镖,一个是他所在律所的助理,今天怎么跑来了这里?”
江飏淡淡一扫,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些产业,一直是他在打理,在这里,他等同于是老板,所有人只听他的。
“你没看见吗?开会呢!江总,坐……”
阿棠淡淡一笑,看上去很强势。
江飏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掠而过,他们都不敢和他对视:“开什么会?我这个老总什么时候下了开会的通知?”
“我通知的。”
阿棠对视着。
虽然他只是个保镖,但是,跟了傅渊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什么态度,他绝对拿得出来。
镇场子那点本事,他有。
江飏忽觉得今天的阿棠,与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笑得冷冷的:
“请问,你有什么资格通知?公司最高管理者是谁,你不知道吗?这些人手上都有紧要的工作,却一个个跑来这里浪费时间,这个损失,你们俩谁付得起?”
以前,江飏面对阿棠和楚山时,总是客客气气的,但今天,他气势骇人,威逼了一眼后,敲了敲桌面,厉声下令道: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个回自己工位上去。”
往日里,他这么一喊,大家都会散了,但今天,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竟一个都没动。
就连他平常最最倚仗的人,也没动。
“老蒙?”
老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老蒙被点名,站了起来,擦了擦鼻子:“江总,不是阿棠和楚助召集我们过来的……”
江飏眼皮一跳:“那是谁?”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