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门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脆生生的嗓音跟着响了起来:
“江总,他们俩付不起那个责任,我来付……”
是谢欢。
穿着一身干练的裤装,她踢踏踢踏走了出来。
江飏转头一看,被她难得飒爽的风姿给吸引了。
电视剧里,她常演那种英姿飒飒的角色,可现实生活中呢,她总是娇娇柔柔的,现在看到她这样一副模样,倒是特别的抢眼。
“谢欢,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她去海市了,一直在那边照看那两个孩子,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南市?
“我来收回公司的管理权!”
谢欢拿着那份资料,目光咄咄地盯着这个曾经在意识混乱的时候喜欢过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看清楚了,这是傅渊给我的管理授权书,从这一刻起,傅渊名下的所有公司,暂时由我接管。你和他的聘用合同就此作废……”
江飏定睛一看,看得分明。
的确是一份完整的管理授权书,上面写着:从这一刻起,解除他和公司的聘用合同。
他神情一深,严宽那边并没有任何资料传出来,她哪来的授权书?
“傅渊这一个月一直在拘留所,现在,只有严律师可以见到他,既然他没过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这授权书是伪造的!”
他无比镇定,反击的话,也是掷地有声的。
“江飏,你没看到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字和手印吗?”
她强调。
“签名和手印可以仿造。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什么都可以仿。没有律师在场,我不会相信这是傅渊的授权书。”
他也强调。
“我可以证明这些授权书是合法有效的。”
休息间内又走出一个人。
是律师何伟。
傅渊的徒弟。
“这份授权书是傅律师在坐牢之前留下的,且内容皆是我起草的,我是公证人。”
何伟推了推眼镜,有力地证明着。
江飏不觉暗暗一惊,没料到傅渊竟早有所防备,但他并没有因此露出惊乱,依旧镇定自若:
“就算这授权书是合法有效的,谢欢,你也不能卸我总裁一职!”
语气无比之笃定。
谢欢看着他,面色淡淡,从容不迫,还真是沉得住气。
当然了,傅渊的身边人,这几年处理过大大小小各种危机,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商业谈判,如果一战就败,那就太对不起傅渊对他的栽培了。
“哦,那你倒说说看,凭什么我不能解聘于你!”
她不紧不慢顺着他的语气问道。
江飏拿出手机,点出一份电子合同,沉声说道:
“当年,傅渊聘请我时,曾和我约定过,只要我没做错事,就不能撤我的职,并约定好首聘时限为七年,今年是第五年,除非我自己离职,否则,就只能聘我到合约期满为止。
“如果在这期间,我能让公司持续盈利,就还得聘用我下一个七年的周期。这是特别约定,合同在这里,上面有注明。
“在这个前提下,如果公司想提前解除合同,就得支付特别约定的违约金,总共是七年年薪的翻2倍,2000万。”
还别说,合同上的确写了这样一个违约金额。
关于傅渊和江飏的合同,来的时候,谢欢看过了。
他会拿这合同说事,也在谢欢和阿棠的预料之中。
“这几年,我对傅渊忠心耿耿,公司也因此一再扩大。我的领导,大家有目共睹。”
江飏的语气极是骄傲的,他以无比沉稳的语气陈述着:
“现在,公司因为傅渊伤人事件名誉受毁,最终导致资金链断开,信用出现危机。眼下,公司如果要解雇我,傅渊的这几家公司就等着宣布破产。
“特别是金海高科,这家公司最大,其中股东一共有六个,傅渊是大股东没错,他占了55%,其他一共有五个,伍子安,蔡平平,朱雅言,张涛,邱心志,他们占了40%,剩下5%,是全体员工所持有的。
“公司破产,他们将损失巨大,而且开除我,违约金2000万是从公司账上走的。股东们愿意吗?
“公司不是傅渊一个人的,他可没那资格搞一言堂!开个股东会吧,看他们愿不愿意开除我?”
江飏是有所倚仗的。
他是公司高级领导人,其他股东都有自己各自的原因,皆不在公司坐镇,而全体员工则和他并肩奋斗多年,肯定和他更为亲近,在公司生死存亡关头,他们哪愿意让领导人离职。
两个核心领导人,傅渊已经被关起来,江飏若被解雇,再加上资金链中断,公司未来的命运,是个人都看不到希望。
开股东会,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谢欢却点下了头:“正好,那就把股东们请来吧,今天上午,我们必须开一个股东大会。”
江飏看着,暗暗翘了翘唇角:
谢欢果然不谙商道,竟敢同意开股东大会,那她就输定了。
*
等股东来需要时间。
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
谢欢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发现江飏堵在外头,靠着墙,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她和他那段,以前全被她从脑子里剔除了,可自从重逢,那些记忆好像也跟着苏醒了。
曾经,他待她很好。
现在,她看清楚了,一切都是阴谋。
这个人,看着很是正直,实际上呢,满肚子的坏水。
“谢欢,我们聊聊!”
他开了口。
谢欢静静地直视:“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巴巴把公司收回去?我现在已经认祖归宗,从家族关系上来说,我是傅渊的大侄子,虽然我会去总公司坐镇,但是,这边的工作,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你只是一个演员,就算有阿棠和楚山帮你,也不可能挽救公司的命运……
“所以,我觉得公司管理上面,我肯定比你更合适!”
这一番分析,他说得好理直气壮。
没错,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公司的功臣。公司出现危机,和他无关;公司解决危险,还得倚仗他。
他故意忽略了自己接近傅渊是别有目的。
“江飏,也许你是有管理上的天赋,但是,你步步为营地来到傅渊身边,如今又被傅珩带进总公司,你的居心是什么,你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吗?”
谢欢淡淡地反问着。
江飏有点惊讶,本以为,谢欢就是一个恋爱脑型的花瓶,现在发现她好像不是。
她竟看得这么透了。
谁教她的?
“我能有什么居心?”
他故作不知,还一身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