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山坐车离开了。
一路之上,他的面色始终阴阴的,牙齿咬得那是咯咯作响,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意,在肆意咆哮。
为什么恨?
他身上背负着一种耻辱。
结婚七年,妻子钱芝去参加一次服装设计大赛,竟和傅家的长子傅珩搞到了一起。
没过多久,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开始各种作妖,逼着他离婚,最后抛夫弃女,投奔他人而去。
离婚才几个月,她就顶着一个大肚子嫁进了豪门。
傅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给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惊动了整个商圈。
现任的阔绰,把前夫映衬得格外寒酸穷逼。
身为女人,钱芝绝对是美人当中的美人。
大家都觉得钱芝离婚另嫁,是必须的,因为谢岐山根本配不上她,而忽略了她婚内见异思迁,背弃旧爱这个事实。
作为一个有点小名气的教授,他因此被人笑话了不知多久。
他恨傅家,这是首因。
第二个原因是:
六年前,谢岐山引以为傲的一个学生顾烟,被傅渊搞大了肚子,对方竟不肯负责任,紧跟着在法庭上,傅渊自证清白,害得他的学生差点自杀。
六年后,他居然还染指了他的女儿。
一个傅珩,夺妻之恨,人神共愤。
一个傅渊,奸女之恨,戳心戳肺。
今天,他之所以会跑来应付傅家老太太,也是被逼无奈。
想到这些,他气得险些就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寻了处地方,他平息了一下心情,不能因为别人,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仇必须报,但要合情合法的报,且要借力。
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顾深,脸上全是温和之色:“阿深,你出来了是吧,什么时候来老师这边吃吃酒啊……好啊,我们到小乐家那边碰头。”
半小时后,谢岐山见到了自己的学生——顾深。
两个人坐到了小乐家饭馆,叫了几道菜。
“老师,您什么时候调研回来的?”
顾深给老师倒酒,恭敬温和的态度,让谢岐山感觉很是舒服。
还是这个孩子好,待人和善,让人如沐春风。
“就昨晚上。”
谢岐山看着他,这个孩子才是他女婿的最佳人选,结果:
“你是傅渊保出来的是吧!”
顾深倒酒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是涩涩的:
“嗯。”
不敢看老师,他心里很是内疚,阿欢因为他才……
谢岐山面色郁郁的:“刚刚我见过傅渊了,他借着你的事已经霸占阿欢,这个浑蛋,真他妈太无耻了。”
顾深吃惊抬头:“老师怎么知道的?”
谢岐山恨恨道:“傅渊亲口和我说的,他就是仗着我心疼阿欢,不敢把这件事抖出来。
“唉,真要抖出来,阿欢就毁他手上了,反倒是他,早就风流成性,根本不伤脾胃。”
他的语气,是何等的沉重。
长叹声又是何等的心痛。
“老师,都是我害的!”
顾深本来就心怀歉疚,因为这两句话,立马起身,冲谢岐山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阿欢全是为了救我。老师,真的是太对不起您了。”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这怎么能怪你!傅渊就是衣冠禽兽。这几年,你看他辩的那些案子。他的名声,全是他昧着良心挣来的。
“还有他的私生活都乱成什么样了。这种人留在律政圈,简直就是一大祸害!”
谢岐山连忙扶他,好声安慰起来。
很多人都说:傅渊是一个了不得的法学奇才。
谢岐山以为他就是一个法外狂徒,专门钻法律的漏洞,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社会败类。
顾深沉默:傅渊的确接了不少让他名声大振的案子,可是细数下来,若非要认定他是祸害,也不是一杆子能定论得了的。
只能说,他真的太能用法律条款来辩护了。
手段那也是一年比一年厉害。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想法子让傅渊放过阿欢的。”
顾深的态度是无比坚定的。
谢岐山眼神幽幽,看铺垫铺得差不多了,点头道:“顾深,我们得想法子让傅渊进去,否则阿欢是永远不得太平的……他辩了那么多案子,总有违法的行为,只要找到他干了违法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顾深知道老师憎恨傅家,可没料到恨成这样:
“这恐怕有点难。”
一,傅家背景实在太强大。
二,傅渊做事非常谨慎,身边带养着一帮手下,名义上是保镖,他们都忠心耿耿,能帮他处理好各种复杂的问题。
“当然不能急在一时,慢慢留意,总能抓住机会的……”
他举杯和学生碰了一个。
顾深想想傅渊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再想想他那把阿欢占为己有的样子。
嗯,能送他进去一定送。
阿欢那么好一个姑娘,不能白白被他作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