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摄影的。我有一部摄像机。那天我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摄影机没关。我洗澡的时候你正好进来,然后,摄影机就把我俩的过程全拍下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该死的合情合理。
庞玉平常是手不离摄像机的,最喜欢拍摄——她有一个自媒体账号,粉丝是不多,但每天都会更新。
而那天,电视柜上好像是有一部摄像机,和事实吻合。
傅渊听着一笑,笑得阴阳怪气:“我被人上告时,你怎么没拿着这份视频跑来证明我的清白?”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被他睡了之后就跑了。
他披了睡袍追出来,走了几步倒地,迷迷糊糊,他扶墙进客房,倒在床边。醒来时发现床上之人是顾烟,身上没穿衣服。
顾烟告他强奸,就是因为第二天他醒来不在自己房间。
那天,他被下药,视线是模糊了,但是,他清楚,他只睡了一个女人。
并且,他是晕倒在床边,没上床。
顾烟是被别人睡过了。
她是吃了安眠药,因为失眠,她加大药量。整个过程,她只知道在被侵犯,没看清谁。直到天亮,看到傅渊,并认定是傅渊对她实施了迷奸。
这才引发了后来的上告事件。
当时,顾烟来找他负责,他不承认。顾烟回去时被人暴打了一顿,导致流产,顾烟觉得是傅渊找人干的,愤而起诉。
而正好,那天傅渊离开时,撞见了一个酒店工作人员。
因为顾烟没物证,流产时,胚胎直接在医院的洗手间从体内滑落,从而导致没办法做鉴定。
再加上傅渊拿出了自证清白的证据,最后这官司,他赢了,只是过程有点辛苦。如果当初庞玉能出来作证。他那起案子,不用闹了好几个月。
……
庞玉平静地接道:“那时,我家里出了事,这摄影机我就闲置着一直没用。重要的是:如果我跑出来证明,我的清白就全毁了。
“你不喜欢我,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想被人知道我被你强了……到时,你又不想对我负责,我的处境会很难堪……
“还有就是,那个时候,我妈因为我爸被判刑,精神抑郁,我根本没空顾及其他……”
逻辑上是通的。
家里人有事,谁会管别人的死活。
那些爱情有至上的傻女人,脑子都有问题。
傅渊竟找不出什么漏洞。
难道她真是当年那个女孩?
可恨他竟没半点印象了。
他看向孩子:“几岁了?”
朵朵脆生生回答:“五岁。”
傅渊冲她招招手。
朵朵立刻噔噔噔跑了过去,好奇地张望着,眼底盛满了喜欢,眸光被照得亮灿灿的。
傅渊看着这张小脸,很想厌恶,可是那双眼睛,竟和果果一样明亮清澈,让他厌恶不起来:
“叫朵朵是吗?”
“嗯。”
“你认得我?”
“嗯,妈妈有给我看你的照片。从小就告诉我你是我爸爸。爸爸出去工作,不能陪我玩。”
朵朵眼巴巴望着:“爸爸,我能抱抱你吗?我想抱抱你。”
嘴里充满了希翼。
傅渊想拒绝,可是面对那双眼睛,他竟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伸手抱了抱。
朵朵嘻嘻嘻说出了一句:“爸爸,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被抱住的傅渊心里是无比挣扎的,最后却吐出一句:“我会去做鉴定的。”
庞玉点点头:“应该的。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没必要撒谎。”
傅渊很烦躁。
她这态度让他意识到:这孩子十之八九真是自己的。
*
另一头,傅北尧盯着那个被推进来的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应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脸不安地站在起来。
“叫什么名字?”
“钟玲玲。”
那女怯生生回答。
“说说看,那两段视频,谁让你放的?还是这一切全是你搞的鬼?目的是什么?给我一五一十老老实实说明白了。”
钟玲玲立刻说道:“是一个男人找上我,让我在今天放一段视频。具体什么时间放,怎么放,他会电话通知。只要放完,我就能收到五万块钱。
“我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早知道和傅家有关,我一定不敢的……”
她把脖子缩了起来,一脸的害怕,眼泪都要出来了。
毕竟得罪傅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男人长什么样?”傅北尧继续问。
钟玲玲摇摇头,哭丧着脸:“当时,他戴了口罩和鸭舌帽,现在就算在我面前走过,我也认不出来。我不该贪财的。对不起啊,靳女神……我是你的忠粉,我真的要后悔死了……”
谢欢没吭声。
“他用什么和你联系的?”
傅北尧继续询问。
“手机。”
“号码多少?”
“我翻一下看看,就这个,133548#####……”她翻出来给他看。
傅北尧打了一个。
那边居然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出来:
“傅北尧,当英雄的滋味怎么样啊?
“很爽吧!
“嗯,现在你爽了,以后,你会很不爽,你会不得太平的,我敢保证……”
伴着一阵阴笑,那人挂了。
谢欢呼吸一窒,身子不由自主就抖了好几下。
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
所以,今天这出戏,只是开了个头。
他还会不断地冒出来,玩死他们。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北尧心头也是一惊,想不到那人竟如此嚣张,竟还敢接电话。
他连忙开了门,想找傅渊,却看到阿棠就在门口,忙道:“这个号码,马上去查一下,极有可能还在现场。”
阿棠记了一下,马上去了。
傅北尧又问了钟玲玲几个问题,然后让人把她看管了起来,转头时发现谢欢神思恍惚的,脸上全是惊乱:
“在担心什么?”
谢欢回神,目光复杂:“北尧哥,那个视频,从拍摄的角度看,只有我家保姆能拍到,可我家保姆两年前死了。是车祸死的。我怀疑我家保姆是被人害死的。为的就是让今天发生的事,没有线索可查。”
她越想越害怕:“我觉……我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所有事件在前进,傅家是不是结过什么大仇?有人在拿我报复傅家……”
会不会连傅北尧跳出来为她挑起责任,也在对方的算计里头?
那人想干什么?
想借她挑拨傅渊和傅北尧这对叔侄反目成仇吗?
这太可怕了。
不管是傅渊,还是傅北尧,都是高智商的、精通谋略的人物,如今竟都沦为了那人的棋子,被迫演了这么一出丑剧。
这种敌暗我明,被人步步算计的滋味,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