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下来,这鬼地方!我看了一眼抱怨道:离着一米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两眼望去的是平均高度三米以上的粗壮的黑色树木让索敌能力大大降低,而且这些树木本身似乎有吸收光线的作用,用手电筒直接照在上面只有一点点微亮。月光也只能在缝隙中挤在地面上碎碎的一片片的存在,那些照在树上的光就像被它吞噬了一般永远消失不见了,在这种极端的环境里不借助红外设备的情况下完全就是在一片黑暗中行进!可惜了,我的微型摄像机没有红外功能,在这种地方派不上用场。
我身边的几个副官就好像炸了膛一样的对手底下的人不停的咆哮着重复的几句话:“装备不够,三个人组成一个作战单位,各单位以倒v型交替前进,务必保证一致的前进方向!”
大部队?我又有点无所谓的叹了口气,这满共一百多号人加上后勤的部队,配备的全部是轻武器就不说了,自动武器更是少的可怜,总量只能配备一个班的霰弹枪。而其他的大多数士兵配备的无非都是自行改装的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的有效射程足有500米,但是在这种密集的树林里没有密集的火力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至于我,是类似格洛克的一种冲锋手枪,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仅仅给了我90发子弹,还分成了三个弹夹,真的是无力吐槽!
光是这个到不惊讶,按道理说像我们这样的前哨部队,不光是必需的武器弹药缺少,通讯设施更像是给了一个上个世纪的报废品,数量也仅仅只有两个,干粮的储备也只有一周左右,武器弹药的储备如果遇敌可能一天就能见底。那我们就用牙齿和敌人搏斗吧。
虽然黑森林的环境很恶略,但我基本可以判定敌军不会在这种地方设伏,首先在这种照明条件下,我们很可能分不清对方是谁,误伤的损失可能会超过正面损失。
这里和平常的森林一样,安静,而我们就像这里唯一发出声音的生物。每个人都秉着呼吸,小碎步的声音很整齐,如果有一个人深呼吸都可以听到。每个人都外表非常安静,就像凝固的石象一般,谁都不会故意吊起人类生性中脆弱的部分,因为身边的都是手足的兄弟。
我们就这样一直前进着,部队的阵型也一直在调整,因为我们没办法办法看的太清楚部队的整体情况(尤其是没有夜视仪的士兵,只能勉强跟着有夜视仪的士兵前进),所以在每次循环变换阵型的时候,我们都会报告自己的指定编号,我的编号是46,而我要变换以后应该在第二梯队,也就是右边还有第一梯队,以此类推,以中轴线顺时针变换阵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方便清点人数。
一切都按部就班,大家的步伐没有丝毫混乱,就像一个整体发出的同一频率的震动。
“46号变动完毕,完毕。”
下一个则是我右边的56号报告。
而等待我的是静悄悄的答复。
“46号请确认56号情况,完毕。”
对讲机里面传来前方的命令。
我把头偏向右边去寻找56号的身影。
却发现这个位置空了!
报告:“56号消失了,完毕。”
说完这句话,对面沉默了许久,回复到:“加速前进,收缩阵型!”
我们立刻从菱形队形收缩为长方形阵容。
耳机里响起队长的声音:“一次报数!”
“1号,完毕”
“2号,完毕”
“3号,完毕”
“6号,完毕”
……………………
“120号,完毕“”
“123号,完毕”
“防御阵型,继续前进!”
只有这句话,我们大家嘴里都没有再说出来任何一句话。
从黑森林疾速般穿过的整整两个小时里面,我们失踪的人数就足有40人。
到和大部队汇合之前,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休息过,我们每个人都神经紧绷但又不能往下多想一步。
有些人眼里满含着热泪也始终没有滴下来,我默默的注视着这些我素不相识的弟兄们,我甚至不想了解他们,也不想跟他们混熟,因为我不想有一天看见他再我眼前倒下,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那种悲伤是我不想经历的。
汇合后的第二天,日常工作的失踪统计这次交给了我,这是一件苦差事。没错,是苦差事,是你已经习以为常的本不觉得这样坚强的大老爷们脸上挂着说不出的苦笑,和那湿润的眼睛。偶尔从那些哆嗦的手脚和冰冷的目光又把你拉到显示,告诉你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牺牲,这就是你报表上的一串数字。没有任何一个高级军官会去体恤士兵的痛苦,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远去的灵魂随着硝烟消失不见了。
调查的很快数字便整理清楚了。原队共123人,失踪共40人,一人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累计伤亡41人,剩余82人。其实这个报告在我们刚出黑森林的时候便已经算的很清楚了。
只是很可惜了那位心脏病猝死的兄弟,真的希望他能和我们多看看,享受一下这美好的阳光。算了,去交报告吧。
正午刚过。
驻扎开锅做饭,今天我值班,当然我要管这100多口,不,80多口人的饭。
吃什么嘞?翻了翻粮草车,只找到了一些谷物和已经蔫了的青菜胡萝卜。今天可以做一顿汤,不错不错。
我这边做汤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另外两路似乎打了两场遭遇战,伤亡了不少人。我们前哨部队基本都去帮忙挖坑去了,就在我这边的只有两个副官,坐在那边小声的讨论着不知道什么事情。
军队的饭吗,做起来也到是快,不管怎么说,我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把菜和干粮切一下扔进去倒上各种调教最后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搞定了。
我这边把火灭掉了,准备过去叫战友们过来吃饭。
路过指挥部,看见第三个副官再向长官报告战损情况,这并不是我关心的,索性没有听。
一路径直走向大家干活的地方,估计着还有个百八十米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快速的穿过人群,闪过几个人,往里面一拐就跑到战友尸体的停放地去了。
一个偏偏要往阎王爷那地跑的人不简单啊!
我一个九十度拐弯顺着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