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清这便是拐着弯的要给宋明飞开后门。
而其他弟子还不自知,陆光和那弟子更是自以为是,以为住个上等房有人伺候便是优待,殊不知早已输了人品。
“师,师兄。”宋明飞喊了一句。
“师弟。”他也才来不过几日,也不是很习惯被人喊师兄。
“何事?”他问道。
宋明飞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就,就想喊,喊一下你。”
“好了好了,你且带他下去吧,我还想歇会儿。”云清打了个哈欠道。
“是。”
他将宋明飞带入房后,让他试着安置,可过了半晌,宋明飞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师弟?”他侧过头疑惑的喊了一声。
“我,我没带什么,东西,不,不需要安,安置。”
陆羽闻言看了看他肩膀上除了一个破烂的包裹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便了然的点点头。
在那般情况下逃寻至此,又有什么东西可带呢?唯一能带便只有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可是有一件事他一直无法想通,听本人之言,他从小也未学过什么仙法,最多也只是一身蛮力罢了,那么他又是如何上山来的呢?
难不成是人在被逼到极限后真能产生无穷的力量吗?
这些事他也不便问出口,只是宋明飞一眼便猜透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回道:“我,我上山来,见我被,被阻隔在外,旁,旁边那人又在施法,所以我,我也好奇,便一拳,打,打了上去,没,没想到就,就碎了。”
灵云山的结界一拳被他打碎了?
陆羽侧目。
所以陆光在施法,他在施力,于是两人在机缘巧合下合力将结界打开,如此说来,破除结界,两人缺一不可,也不存在谁更技高一筹的问题。
只是这灵云山中的弟子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宋明飞沾了陆光的光才上了山来,若是平时,像他这种凡夫俗子怕是连门中的柴工都当不了,如今碰了这好运一同被收进门来,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这世间最多的便是闲言碎语,众口悠悠,他想堵也是有心无力,嫉妒使人失去理智,幸好他没有可嫉妒的东西,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所以他现在需好好看看这些被嫉妒蒙了眼的人,谨记自己切莫不可与他们犯相同的错误。
他好像,曾经也嫉妒过什么,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
至于是什么代价,他已经想不起来。
宋明飞看他在愣神,便自己整理起床铺来。
他把包袱放在床上,把床铺平,然后把上面的灰尘抖了抖。
烟尘飘到了鼻中,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听到他的声音陆羽回过神来,低下来和他一起整理。
因此他不免看到床上那摊黑色的污迹。
看模样,似乎是血。
那被褥陈旧的模样也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上面的血也不知凝固了多久,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这上面怎,怎么会有血?”宋明飞指着那摊来历不明的血问道。
陆羽不知为何却想干呕,他这样想着,越看那摊血越怪,最后竟真的蹲下身捂着嘴干呕起来。
宋明飞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症状吓懵,他见他恶心的那么厉害顿时也慌了手脚,于是蹲下身来用手慢慢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道:“你,你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看到那摊血就莫名其妙产生一种怪异的恶心感,恶心的他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离。
脑袋晕厥,身体微颤,血液瞬间变得冰冷,像是坠入无边地狱。
只是一摊血,他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宋明飞不解。
“许,许是,女子,住,住过,洗了便是。”宋明飞看着那摊血,羞红了脸解释道。
女子的血?好端端的怎会无缘无故流血?
他虚弱的抿着唇想道。
当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宋明飞时,宋明飞蓦地一下弹起,神情慌张,更加语无伦次起来。
“好,好像就,就是女子的葵,葵水。”
“葵水,那是什么?”他缓了一会儿后问道。
听到他的话宋明飞脸更红了,他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反正就是,就是女子有,我们没有。”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女子有,他们却没有,女子的葵水就是……血?
他好像有些懂了又没懂。
“别,别纠结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去给你倒杯水。”他把陆羽搀扶到床上,然后取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温茶。
说是温差,入口却冰凉入骨,好似冰川之水那般冻人。
他被这水刺激了,一口喷了出来。
“怎,怎么了,是太烫,烫了吗?”他握杯时分明是温的,为何他会吐出来?
陆羽苍白的摇了摇头,道:“许是凉了,不碍事……”
“不,不可能,你看,看茶壶都,都在冒烟!”宋明飞不信,将茶壶端到他面前,指着那不断冒出的热气道。
陆羽见那茶壶口果然冒着热气,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给我瞧瞧。”他伸出手让宋明飞把茶壶给他。
“嗯。”只是在宋明飞递给他时,他没拿稳,茶壶忽的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之摔了个粉碎。
宋明飞下意识去捡,却在碰到脆片的那一瞬间划伤了手。
“小心!”陆羽着急的喊了一声。
鲜红的血已从他指尖流出。
“这,这水怎,怎么结成冰了?”宋明飞却忽略了指尖的刺痛盯着下面迅速凝结成冰的茶水惊讶道。
陆羽眸子猛的一缩。
这茶水,怎会结成冰?
他突然觉得口中也有些刺痛,仿若细小的碎冰刺破了皮,他咀嚼了下口中的不适感,最后吐出一口唾沫星子。
里面包含着丝丝血迹。
他嘴里腥味浓浓,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针扎般,虽细微,却是疼得密密麻麻,如蚁蚀骨。
宋明飞见他神色不对劲,便上前询问,陆羽却捂着嘴让他后退,然后从腰间掏出唐恬给他的药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