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秒接。
湛司域磁哑的声音随即传来,“喂?”
听到湛司域的声音,晚翎怔了一下,这速度快得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想我了?”
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的魔力。
晚翎咬下了粉润的唇,“湛司域,你把玉镯还给我。”
“那就到停车场来拿,我在你的车子旁边。”
晚翎径直走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子,可是并没有看到湛司域。
于是她又给他打电话,继而听到铃声从她的车子里传出来。
她倏然偏头,便看到车里有手机屏光闪烁。
微弱的光线里,可以看到湛司域正大爷一样坐在她的车子里。
他将前座椅放平,舒适地半躺着,双脚搭在方向盘上。
晚翎无比心疼自己的新车,一下子就拉开了车门,“把你的脚放下来!”
湛司域看了她一眼,懒懒地放下了双腿。
晚翎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你怎么进我的车里的?”
湛司域拎起一串钥匙晃了晃,“当然是用钥匙打开的。”
“你怎么会有我车子的……”
话说到一半,晚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的车子根本不是被误拖报废的,一切都是湛司域的阴谋。
是他的变态骄傲独占心理在作祟,他不喜欢她开湛寒澍的车子,于是就弄了这么一套可笑的阴谋。
说到可笑,晚翎突然自嘲得厉害,就是这么可笑的小阴谋,她居然就信了,智商都被狗吃了去。
如果车子是个小物件,她一定抓起来丢到他的脸上。
可惜抓不起来。
但想到把车子还给他,她也舍不得,若是还给他,她就没车子可开了,明明她是有车一族来的。
于是,她气恼地踢了他一脚。
“呵!”湛司域轻笑了一下,“上车。”
晚翎不动,只是冷冷地盯视着他,“把玉镯还我。”
“我饿了,先陪我去吃饭。”
“陪鬼吃都不陪你吃。”
“这么不乖!”
从前动不动就发怒的湛司域,此刻有一副好脾气。
他走下车,拉着晚翎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将她好好地塞了进去。
继而他又走回驾驶座,倾身过来给她扣安全带。
晚翎受不了他离她如此之近,于是用力推开他,“我自己会扣。”
幽怨地瞪他一眼,她便低眉垂首,自己扣安全带。
湛司域还是不生气,仿佛还挺享受她这些小任性,待她扣好安全带,他才驱动车子离开。
离开宴会地点,车子很快便开到了深夜的大街上。
晚翎看着两旁早已打烊的店铺,“都凌晨了,哪里还有吃饭的地方?”
“去家里,你做给我吃。”
晚翎倏尔回头,“我不要去你家里!”
“我家里很好,你会喜欢的。”
“你的家我全都不喜欢。”
“跟从前的不一样,这次是真正的家。”
晚翎幽怨地瞪着他,她对他已经无奈了。
那夜在白塔,他们吵得天崩地裂,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谁知时隔一个月,他居然变了副温柔的样子,又缠住了她。
现在,他好像不是魔鬼了,而是一根钢筋做的软藤,迂迂回回,柔柔韧韧,缠着她不肯放手。
半天没听到她说话,湛司域转过头来。
对上她那副幽怨的小眼神,他倏尔笑了一下,“别这样看我,孽缘一般都是这么反复纠缠的,我也没办法啊。”
晚翎,“……”
还果真是孽缘!
他也好意思说?
车子最终开进了一座靠海的庭院里,名为梦水榭。
这里虽然也靠海,但与他那处私人码头距离很远,码头在东海岸线,梦水榭在南岸线一带。
一进庭院大门,晚翎便觉得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虽然是深夜,但星星点点的路灯,照出了一条很长的路。
路两边种满了花草,一路芬芳扑鼻。
行进一段距离,她看到设计别具一格的别墅,别墅里正灯火通明,每一盏灯都似在迎接主人回家。
晚翎看到别墅前的草坪上,设了秋千和躺椅,纯木制的凉亭上爬满了绿藤。
还有悬在两树间精美的吊床,大片大片金黄的太阳花。
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正在兴奋地摇着尾巴,欢迎主人回家。
狗的旁边,站着一位微胖的阿姨,她也正笑眯眯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子,就像望儿归来的母亲。
这里,的确像个家,处处都充满了生活气息,还有亲人的目光。
晚翎看着面前的一切,莫名欢喜,她喜欢这样的氛围,她的家曾经就是这样美好的样子。
看着看着,她就想起了小时候。
她和弟弟,带着狗子,肆意地在草地上奔跑,爸爸和妈妈就站在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
“喜欢这里吗?”
听到湛司域的声音,晚翎才倏然回神。
车子已经停了。
微胖的阿姨正站在车前注视着他们,那只萨摩耶已经迫不及待地挠着车门,催促他们下车。
湛司域握了握她的手,“下车吧。”
语罢,湛司域先一步下车,萨摩耶立刻扑到他的身上,“汪汪”地叫着,诉说着思念。
微胖的阿姨也缓步上前,“域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大白可想你了。”
湛司域一边抚摸着大白的头,一边礼貌地问候,“吴婶,您最近身体好吗?”
“好,好着呢,”吴婶看了眼依旧坐在车里的晚翎,“你可是第一次带姑娘回家哟。”
湛司域看了晚翎一眼,继而笑意盈眸,“来,大白,给你介绍新朋友。”
说着,湛司域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了车门。
大白屁颠屁颠地跟过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着长长的舌头,以一种惊喜的表情盯着晚翎看。
一人一狗全部等着她下车。
晚翎迟疑了片刻,下了车。
她穿的还是宴会上的长礼服,站在草地上,亭亭玉立。
大白很有礼貌,别看它动如脱兔地扑向湛司域,可面对晚翎,却像个绅士,只是摇着尾巴表示对她的欢迎。
这只狗子懂事得让人很难不喜欢,晚翎一下子就爱上了,“大白,”她招了招手,“过来。”
大白好像就在等这句话,立刻上前,乖巧地立坐在晚翎的脚边,任由她摸它的头。
晚翎突然就笑了,用力地揉了揉大白毛绒绒的头,“好可爱的精神小伙哟!”
湛司域双手插兜,看着晚翎逗、弄狗子,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境。
突然,晚翎收起了笑容,神情非常严肃。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湛司域,我有件事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