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里都是赝品？”
袁可心不敢相信，这张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位袁总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薛礼表现得更加不安起来，他微微眯着眼睛，小心地打量着严戴和袁可心，同时也不忘偷偷朝出口的方向看去，可此时楚河已经关好门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是怎么看出来呢，他这么一眼过去就能看出真假？连我都没法分辨，他是怎么做到的。”薛礼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念头不时地浮现出来。
严戴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只是朝楚河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过来。
他们从最靠近门的一侧开始，“待会我每撕一幅画，你就检查各层中间是否有陈超的题字。”
楚河点头，接着二人便开始了。
严戴走过一幅幅画，刚开始的时候他会在画的面前停留几分钟的时间辨别，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撕碎一幅又一幅的画，随着二人不断向前，严戴的动作也越发快了起来。
这个过程之中袁可心也一直跟在楚河身边，她看到第二个陈超出现时，便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名字出现，她的表情逐渐阴冷下来，如同冰霜覆盖了整张脸。
半小时后，四面墙壁上超过一半的画被撕碎，经过楚河与袁可心检查，这些无一例外都是赝品，全部出自千手陈超之首。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南宁最大的文物公司，跟神乐馆组织着规模最大的拍卖，结果仓库之内却收藏着如此之多的赝品，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已经被公司拍下，也有一部分是其他客户委托而来。
出现一两幅赝品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可接连出现如此之多的赝品就让人不得不深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袁可心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但严戴还是开口了。
“公司里收藏着这么多赝品，里边必然有隐情。”
收藏时就已经是赝品？这不可能，陈超三年前已经不知所踪，又怎么可能突然来到南宁，做出如此之多的赝品，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在藏品入库之后进行掉包。
“你让我提前封锁公司，就是想从中找出这个掉包的人？”袁可心询问道。
严戴点头，“对，最大的可能是有人监守自盗，用赝品替换了真迹，我很难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失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有另一个可能，鉴定师从一开始就眼拙，或许故意给出错误的答案。
“不必查了，整个公司上下能够接触到藏品的人除了每次送藏品入库的人之外，就只有我跟薛礼，能够接触到所有藏品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不是袁可心，就只能是薛礼。
严戴和楚河二人瞬间将薛礼围在中间，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薛礼还想着求饶，他声泪俱下地喊道：“袁总，您相信我，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这画都是赝品啊，可能我是真的眼拙，也可能是这个千手的技艺太过高超，连我都骗过了。”
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严戴冷漠的眼神，整个人顿时有些蔫了。
那人的眼神像一头饿狼，没有丝毫的感情，薛礼甚至怀疑对方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扑过来，随后吃肉喝血。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默默地往后缩了缩，一言不发。
“这些画，全部是公司拍卖得来的？”
“一部分是公司的，一部分属于客户委托，剩下的属于神乐馆。”袁可心想了想补充道，“所有藏品入库前都经过鉴定，除了公司这边会鉴定之外，神乐馆也会进行一次鉴定，防止出现赝品。”
严戴的最小泛起一抹微笑，他走进薛礼，吓得那个男人猛地后退，可衣领被严戴抓住，整个人退无可退，只能强壮蛮横沉声喊道：“你想干嘛？”
“我想问你的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跟神乐馆的人一起鉴定藏品是真迹，可现在这里一大半都是赝品，你的意思是，当初你跟神乐馆的人全部都眼拙了？”
“难道不可能吗？千手陈超的名字响了那么多年，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不就是因为那个家伙伪造的功力太强，很难辨别真伪吗？若是你没有撕碎这些画，又怎么判断他们就是千手伪造的呢？”
严戴有些生气，实打实的事实摆在眼前，薛礼还在狡辩，他怒道：“所有被我挑出来的画，全部都是赝品，按照你的意思，这并不是因为我鉴定能力优秀，只是因为运气问题？”
“难道不是吗？”薛礼反问道。
严戴摆头示意道，“刚才时间紧，我没有挑出所有赝品，你现在去挑一张出来，只要你能找到一幅赝品，我就认可你所说的事情，你跟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责任。”
薛礼咬咬牙，直接走到最后一面墙壁前站定，他神情凝重地观察起来。
严戴似笑非笑地盯着薛礼，等待着这个家伙露出马脚。
而袁可心则在一边联系了神乐馆，让那边的鉴定师尽快赶到公司，她需要确定一件事。
十几分钟之后，薛礼从墙壁上取下一幅画，得意洋洋地看向严戴，“你以为只有你能看出画的真伪吗？这幅画的线条太过粗糙，有些走向极为生硬，仔细看之后就能发现不是真迹。”
严戴打趣道：“你倒很会挑，据我了解，你手里拿着的这幅是《百鸟》几年前陈超赝品最猖獗的时候价值已经上亿，这几年赝品没了踪迹之后价格又翻了几番，你确定你要撕开检查？”
“当然！”薛礼心一横，“百鸟？几只鸟根本没有神韵，它必是假货。”
说着薛礼便大力地将画作撕开，他得意地检查着画作的夹层，想要找出里边的陈超题字，可等他翻遍整个夹层，最后都没能找到那几个熟悉的小字。
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
一旁的袁可心和楚河也意识到了，这是真迹。
严戴冷笑道：“薛礼，监守自盗，你赚了不少钱吧？